弦哈哈大笑,她推门一看,“你做弹弓就是为了这个?” 易弦回过头,笑着说,“是啊!去年来的时候我就在想,什么时候再来了,一定得给这些乌鸦点教训——唉哟!” 他话还没说完呢,两只乌鸦一前一后偷袭他,易弦挥手打走一只,另一只从房顶上落下,在他帽子上啄了一口,再得意大叫一声“呱 ——” 这声召唤之后,立即飞来一群乌鸦,围着易弦和小麦,向他们飞扑过来,群鸦飞舞的时候视野之内全是黑影,声势骇人,吓得他们俩再没耀武扬威的心思了,赶紧退回屋子里。 何田看他俩那狼狈相,嘿嘿笑了两声。 易弦恼,“你怎么笑得跟大米似的?幸灾乐祸。” 何田摸摸大米脑袋,“我们不是幸灾乐祸,是识时务。这里本来就是乌鸦的领地,我们是客人,它们没有主动攻击我们,只是撩拨一下,我们躲进屋子就好了,你还想给个教训呢,啧。” 正说着话,就听见铁皮屋门上、屋顶上、墙上啪啪乱响——鸦群真的被惹怒了,竟然攻击他们的小屋!一时间,乌鸦的叫声、拍翅膀声、撞击声此起彼伏。 何田皱着眉,易弦咬着下唇,小麦夹着尾巴,大米噗噜噜地拉了一堆便便。 好在乌鸦们发泄了一会儿愤怒就散去了,也可能是因为天黑了,它们看不清了,就纷纷回巢了,没再攻击小屋,不然,这一晚真是恐怖。 到了半夜,寒风呼啸,吹得铁皮小屋的墙体时不时呼啦啦乱响,像是随时会倒塌。 易弦跟何田躺在睡袋里,紧紧靠在一起,身边的铁皮炉子里,炉火噼噼剥剥轻响。 到了早上,何田易弦轻轻推开门,门口积了二三十厘米厚的雪。 幸好,河面上依然白气蒸腾,河水在地热的作用下仍旧在流动。 何田易弦把小船拖进河中,划着船,逆流而上。 从这里开始,他们不需要再在雪地中行进了,可以一路走水路,沿着河来到火山下的温泉山谷。 越往上游,河水的温度越高。到了中午,小麦趴在船舷上,犹豫了一下,跳进水里,跟在大米身后一起游动。 何田和易弦也脱下了厚厚的大毛外套,只穿着棉衣。 “去年来的时候,我就觉得很神奇,河面上有时雾气很浓,只能看到两三米远的地方,可你像是对河道了若指掌,一点也不犹豫,你是怎么分辨道路的?”易弦扳着浆,仔细看着周围的环境,仍然看不出头绪。 何田轻轻笑,“其实根本没什么神奇的,我只是跟着水势走。顺着最安静的河流一直向上就行了。” 易弦若有所思。 他非常肯定,这个技能他暂时学不会。 他们今年没有停在去年停下过夜的松林,而是继续向上划了一阵,转入一条弯道,又划了半个多小时,才扎船上岸。 岸上是一片松林,其中夹杂一些云杉。 小麦一上岸,毛还没甩干水,就冲着一棵松树汪汪叫了两声。 易弦抬头一看,立刻射击,小麦蹿出去,跑进草丛中,等何田他们把帐篷取下来,它叼着一只肥嘟嘟的雪鸡回来了。 扎好帐篷,升起篝火,烧开一壶水,一人先喝一杯茶,再支上锅,把刚抓到的肥鸡洗剥干净,加上香菇,野菌和一点盐慢慢炖着,何田和易弦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。 “其实,在我们出发前,我是有点担心的……”何田靠在易弦身上,慢慢喝小铁杯里的红枣茶,她侧头看看他,“我挺怕遇上暴风雪,或者,到了河边,发现河水冻上了。我从来没有一月份来过。” 易弦摸摸她鬓角上的绒毛,“那你怎么不说啊?你说了,我们就再等等再来。” 何田有点不好意思,咬咬嘴唇,小声说,“我……我觉得,去年这时候,你好像……嗯……”她看着他,脸颊微红,“你那时候好像挺崇拜我的!” 易弦笑了,“嗯。你是很厉害啊!现在我也这么想。不过,去年的时候更觉得震撼,你的家不止是那个小木屋,还包括这附近的森林,我从来没见过谁的家有这么大。” 何田抓抓头,“是啊,所以,我怕我说‘不行啊,一月份火山下面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’,唉,那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不毁了?” 易弦发出一阵轻笑。 虽然经过理智推敲,何田不认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