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头,“没事,我今日也实在是看不过眼,孙大人你奉皇命办事,姐夫却那般无礼,为难孙大人你不算,还抗旨不尊……” 他原先单手握住缰绳,此时越说越觉气愤,需得借助舞动手臂才能发泄一二,不自觉便松开手去,“我当年投军是为了报效国家,可不是为了与此等蛮人为伍。” 再想想,又气哼哼加上一句,“亏得我那时还以为姐夫是英雄豪杰,没想到他……想来真是年少无知。” “难得顾大人如此明白事理,真是英雄出少年。” 孙润昌听得顾枫与自己看法相似,更多生出几分亲近之心,伸手拍他肩膀称赞一番。 却不知哪里气力使得不对路,顾枫胯.下坐骑忽地尥了个蹶子。 顾枫身手好,骑术也精湛,抓了缰绳,三两下便将马儿制住,毫发无损,不过虚惊一场。 倒是孙润昌吓得不轻,扯着缰绳策着马,躲开顾枫那匹马儿几步远,自认处在安全位置才停住。 人安置妥当,才有心情感叹,“如今为了我,令顾大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,孙某实在是心中有愧。” 顾枫豪情万丈地一挥手,“嗨,这算不得什么。真说起来,咱们两家也沾着亲不是,我还能跟启表哥……” 他突然住了口,轻咳一声,又续道,“不好意思,我从前叫习惯了,一时忘记改口。我是说我还能跟着皇上称呼您一声小叔父呢。所以,小叔父就别客气了,也别再叫我什么大人,称呼我潼林便好。” 沾亲带故,救命之恩,同仇敌忾,随便一样都足够让两个男人结为至交,更何况集齐三桩。 因此,顾枫说得诚恳,孙润昌受得也爽快。 “好好好!”他连声道好。 既然是自己人,当然要为新认的大侄子出谋划策,“潼林不如随我一起回京师罢了,反正届时有皇上为你做主,也无需再担心逃兵之罚。” 不用顾枫自己提,孙润昌也记得他曾是韩启的伴读,姨表兄弟,年纪相近,又从小一处读书长大,孙润昌理所当然认为韩启愿意对顾枫照佛一二。 “我也想。” 顾枫只说了三个字,面带犹豫,语气吞吐,与他给人爽利痛快的印象大有差别。 孙润昌也是多年官场里浸.淫过的,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然有,便问道:“你有何顾虑?不防直言,且看我是否能助你解忧。” 顾枫跃下地,牵着马走到路边树下,盘起双腿,席地而坐,摆出准备推心置腹,长谈一番的姿态。 孙润昌自是跟随着,在他身边坐下。 之后便听得顾枫一声长叹,“小叔父,不瞒你说,若是从前,我当然毫不犹豫地立刻投奔皇上去。但是现在……我不知道皇上现今究竟如何心思。之前家父被皇上贬去福建……我一直在前线,通信不方便,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。小叔父,你一直在京师,可知道家父被贬的内情么?” “这你可问对人了,”孙润昌一拍大腿,徐徐道来,“说来无非是皇上要减军需,顾尚书反对,两人起了争执,于是……其实说起上来,皇上是心寒,觉得自己嫡亲的姨夫偏了心,一切事情决断都向着靖王。” “皇上这绝对是误会了。”顾枫连忙解释起来,“家父自幼教导潼林,顾家人不拉帮不结派,只忠于天子一人,只站天子队,是天子帮,天子派。这是永昭侯府一门百余年来安身立命的根本宗旨,父亲又怎会为姐夫与皇上作对。” 他一脸担忧焦虑,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,生怕说得少或者不诚恳,便讲不清楚,要落下罪名一般。 孙润昌再次拍他肩膊,只是这次将赞许换做安慰,“潼林莫要担心,有你今日这番表现,待回到京师,由我面圣阐明详情,皇上便会知道你心之所向。” “潼林不胜感激。”顾枫作揖致谢。 “如你适才所说,我们都是一家人,何须多礼。”孙润昌道。 说罢,才想起自己这话怕是有拉帮结派的嫌疑,担心天子帮的顾枫瞧不上,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