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,然而她入宫后不久,其父便因罪下狱,她也被降为选侍,随后诞下十皇子朱弈珩,虽被晋为婕妤,但亲生儿子却被抱去了皇贵妃宫里。 直到后来诞下朱祁岳,才被封为淑妃。 朱祁岳与朱南羡一样,自小尚武,可惜淑妃是罪臣之女,受限颇多,而随各将军去营中修习武艺,是嫡皇子才有的特权。 朱十二很小的时候,日夜都盼着小十三自军中学了东西,来他宫里教他。也许他从未察觉,当他看着在自己眼前比划得认真的小十三时,眼里都会露出极歆羡的目光。 这样的目光落在淑妃眼里,便是一道心伤。 这个性情一直平缓如水的女子一生从未求过朱景元甚么,就连当初朱弈珩被抱走,她也只是默默流着泪看着,唯一的一回,便是央求景元帝让十二跟着小十三一起去军营。 却石沉大海。 彼时朱南羡一身三脚猫功夫,教了半年连自己也整不明白了。 于是小小的他抱头蹲坐在地上,想了半日,忽然仰起脸,展颜道:“十二哥,不如我去求父皇,让你跟着我去军营吧?” 朱祁岳摇了摇头:“没用的。”他的母妃已经去求过了。 朱南羡那双眼自小就明亮如星,他坚定道:“下月初是我生辰,父皇说过,我要甚么他都会允诺,我帮你去求他。” 于是一个月后,当朱祁岳站在马蹄扬尘,铁甲森然的军营,他才明白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不一样,有的东西对他而言比摘星还难,对十三这个嫡皇子来说,不过是一句话。 但小小的朱祁岳又想了,他向习武便可习武,求仁得仁,其实也不错。 何况十三从未有一日在自己跟前拿过架子,自小到大,一直敬他为兄为友。 朱祁岳撩袍跪地,深深磕了三个响头:“儿臣——谢父皇隆恩。” 这厢事毕,翰林院吴掌院呈上一张金帖,上书十数个为朱十七拟的字。 景元帝拿起来一扫而过,目光忽然在“旻尔”两字上顿住。 翰林为皇子拟字都有个讲究,若非与其出生息息相关,便是要对其人生,对江山社稷寄予厚望。 朱十七是嫡,金帖上的字无一不是对景元帝的丰功伟绩歌功颂德的,除了“旻尔”。 旻是秋,朱景元记得,十七是九月十九的生辰,深秋时节,桂子都谢了。而那年他正是在这样的时节凯旋归来,初见到十七,他业已一岁,皇后等了他快两年。 “旻尔”二字里没有挥笔泼墨的锦绣江山,也没有悲悯的孺人情怀,可“尔”之一字像有无限长的尾音,慢吞吞地道出他这些年对故皇后的思念。 这个字,就像拟到了他心底。 景元帝问:“旻尔二字,是你们当中谁拟的?” 吴掌院愣了愣,连忙拜下:“回陛下,这字不是臣等拟的,是都察院苏御史昨日送过来的。” 众臣都在听景元帝赐字,站得错错落落,乍一听闻这字竟是苏晋拟的,目光在人群中找了半晌,才找到与沈奚邹历仁立在一处的她。 朱景元的声音一下便凉下来了:“你是都察院的人,怎么帮着翰林拟字?” 苏晋上前来拜下,还未作答,朱十七便抢着道:“禀父皇,是儿臣听闻苏御史高才,请他帮忙拟的。”他实在忍不住满心欣悦,弯下腰恳请道:“父皇,儿臣喜欢旻尔这个字,求父皇为儿臣赐字旻尔。” 景元帝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晋,半晌,才移目扫了朱十七一眼,冷笑着斥道:“没出息。”然后面无表情道,“你也就配‘旻尔’二字。” 提了朱笔在金帖上圈定,朱景元站起身道:“悯达,今晚你多操持一些,明日冬猎的事宜由你定夺,等卯时要动身了,朕再过来。” 朱悯达道:“父皇放心,儿臣自会将一切安排妥当。” 景元帝静静地看着他,片刻又道:“冬猎过后,正月初七昭觉寺祈福,正月十五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