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多么放心。 但这是沈奚的家事,苏晋不好置喙,只能另说一个由头:“而今太子薨殒,圣上病重,朝局不稳,四下人心浮动,这消息传至边疆,北境,东海,西北,岭南,各处外敌蠢蠢欲动。四殿下这些年镇守北疆,若他决定出征,最迟二月头就要走了,可二月头青樾还不能下地,随军赶路,即便有马车拉着,恐怕身子也吃不消的。” 沈六伯愣道:“这、这该如何是好?” 苏晋道:“六伯若信得过苏某,便再给我些时日,苏某已想到法子,或春深,最晚五月入夏,若青樾到时仍想去北平,苏某一定送他平安离开。” 沈六伯道:“老奴对苏大人哪有什么信不过的,只是怕久在京师,连累了您与赵二小姐。老奴虽不懂朝局,但也知道沈府遭难,十三殿下被禁足在东宫,苏大人您的近况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呢?何况眼下在这赵府别院里住着,赵二小姐对下人们不放心,少爷平日的膳食,药汤,都是她亲自备好送来,好歹堂堂千金小姐,却要做这些奴婢做的事,老奴实在过意不去。” 苏晋道:“过意不去也只能先记在心头,赵二小姐质朴纯善,这份恩情便是青樾日后还不了,苏某也会替他报答。” 两人说话间,方徐自西厢里退了出来,苏晋上前问询,得知沈奚的伤势养了三日已略有缓和,放下心来,令方徐回了太医院,才又对沈六伯道:“有劳六伯在外头等等,苏某有话,想单独对青樾说。” 沈六伯连忙应了:“好,那老奴就在院中守着,苏大人若有事,唤一声即可。” 天已透亮,屋内灯油燃尽后,却是暗沉沉的,沈奚还是以方才的姿势伏在卧榻上,听得苏晋推门进屋,也未有反应。 苏晋自桌案前坐了,兀自斟得一盏茶,才缓缓地道:“我知道你眼下不愿多思多想,但有的话,我不对你说,已不知当对谁说。”她将茶盏握在手里转了转,然后道,“我……不打算留在都察院做御史了,我要去刑部。” 沈奚听得这话,低垂的睫稍微微一动,半晌,开口道:“不好,太危险。” 苏晋明白沈奚的意思。 而今柳朝明是朝局中唯一能制衡朱沢微的人,而他所辖的都察院如一柄遮雨伞,令身处其中的御史都能不受宫变的波及,这也是朱沢微为何至今没寻由头整治苏晋的原因。 可苏晋若离了都察院,一切便不好说了。 苏晋道:“我知道,可眼下都察院上头有柳昀与钱月牵压着,我行事必绕不开他二人,刑部与工部又成了空壳子,朱沢微手握吏部,有用人权,等三月提拔的人选下来,他势必往这两部衙司安插自己人手,我只有抢占先机,先进刑部做成刑部左侍郎,将刑罚大权握在手里,我们如今的局面或许才有转机。” 第110章 一一零章 沈奚一时没有回话。 苏晋又道:“眼下圣上重病不起, 朝局混乱,几桩大案过后,各部各寺都有要职出缺,三月的月选虽不至于提拔尚书, 但工部刑部总该有侍郎上任。 “吏部文选司的主事章檬是你的暗桩, 前两日我已问过他,说是三月刑部侍郎的任命由吏部,内阁, 与三法司一齐定夺, 但朝中可担任三品侍郎的官员少之又少, 因此曾友谅拟的刑部侍郎备选名录上只有一人,你猜是谁。” 沈奚眸色未动:“长平小侯爷,任暄。” 苏晋道:“不错,正是他。” 任暄原任礼部郎中,两年前自请去了吏部。去年朱景元提拔朝臣时, 他便自吏部郎中升任至吏部侍郎了。 说起来, 任暄从礼部到吏部还与苏晋有些渊源。 当年苏晋在京师衙门任知事时,任暄曾找她为朱十七代写策论,后来代写一事被朱悯达识破,任暄怕自己被牵连, 便将苏晋的策论原本呈交刑部, 以撇清干系。 任暄本以为凭朱悯达的苛暴, 苏晋得罪到东宫头上是在劫难逃。谁知后来她非但无事, 还被提拔为御史, 加之此事后,朝中人渐晓得苏晋与沈奚朱南羡关系匪浅,任暄得罪得起苏晋却得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