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抓住章翙的长矛将人带回,随即就以迅雷之势,把沾着马血的长刀架在了章翙的脖子上。 一击制胜。 余下的凤阳兵将见统领落败,纷纷趁着这个空档勒马转头,想从河岸涉水而走。 朱南羡将他们的举动看在眼里,却不拦不阻,似是胸有成竹。 正当时,两旁的山坡上果然出现数列弓箭手,张弓如满月,齐齐对准正欲渡河的凤阳军。 箭还未发,河岸另一头又传来疾马之声。 随声而近的是一支穿着西北军服的卫队,领头一人身着三品将军服,方脸阔鼻,生得浓眉大眼,正是昔日与朱南羡有袍泽之谊的西北都司指挥使茅作峰。 茅作峰一见朱南羡,高声道:“殿下,末将来晚了一步,殿下莫怪啊!” 他虽是致歉,言语中却没半点诚意,想来是当年在西北与朱南羡行军打仗兄弟相城,没大没小的惯了。 朱南羡倒也不怪,朗声笑道:“跑了一个人算你的!” “殿下放心,一个都丢不了!”茅作峰道,当即领着卫队,将正待涉水的凤阳军包围其中,统统拎来了河水这头。 日破云出,天阳之光在挣脱开一夜风雨浓云后,终于以盛烈之姿洒下金光,照在朱南羡英挺的眉梢。 朱南羡看着章翙,淡淡道:“死还是降,选一个?” 章翙沉默半刻,叹了一声,与身后一众凤阳军一起将手里的兵器扔在地上。 不多时,隘口那头的将领也清理完战场过来回禀。 朱南羡命秦桑将此战中所有活的死的凤阳军逐一点算过后,对茅作峰道:“人虽能点算清楚,但消息没办法封锁。今日对朱沢微的凤阳军开战虽是出其不意,但消息不日便会传回京师,本王在京师的至交盟友都有危险,本王要先赶回宫保下他们,所以二十里之外的五万凤阳大军就交给你对付了,切记,不降则杀。” “殿下放心。”茅作峰道,“末将早已想好了,留西北大军守信阳,末将带着一万人前往安庆驻地,殿下的五万南昌军取道徽州,如此三面环伺,凤阳军想进京也没有路。” 朱南羡点了一下头道:“三面驻地中,你守的这一方最薄弱,等南昌军行近,我会派人传令他们留两万人在安庆府。” 他说着,回头看向秦桑,“派去安庆府的使丞回来了吗?可有今日的邸报?” “已回来了。”秦桑道,一边呈上邸报一边迟疑道:“殿下,今日还自安庆府取来一封的密信,像是……都察院柳大人的。” 朱南羡一愣,柳昀? 柳昀为何会给他来信? 然而当朱南羡将信拆开看过后,脸色顷刻变了,他沉默一瞬,当即吩咐道:“十七,你带着三千先锋队,先一步赶回京师,我十日后与你在应天城外与你汇合。”又道,“秦桑,你带上几个人,跟本王先去苏州府,杀一个人。” 第139章 一三九章 归云山云破日出, 京师已连着烟雨茫茫了多日。 早上罗将军战死岭南的消息传来, 为整个朝堂都笼上一层愁雾。 各部堂官在鼎言堂议事议到未时都没个结果, 刚从堂里出来,礼部尚书罗松堂第一个忍不住, 埋怨道:“早知岭南的流寇勾结安南国的外贼,咱们就该统一口径让十二殿下出征,他常年镇守岭南,多得是对敌经验,这下好了,罗大将军战死,朝廷又少了一个武将,以后出征都不知道派谁。” 吏部曾友谅冷笑着道:“罗大人这计事后诸葛亮用了几十年也不嫌累?当初柳大人说让十二殿下出征,您跟个没嘴葫芦似的, 愣是把舌头摘了一个字不往外吐,现在来埋怨人?晚了,您还是仔细想想安南国那头想议和,咱们该派谁去当这个倒霉催的使臣罢, 这可是你们礼部的正经事, 到时七殿下问起,罗大人可没法再将嘴缝上了。” 罗松堂不满:“哦, 议和就是礼部的事了,你们几个衙门就撂挑子不管了?照我说, 议什么和, 等七殿下问起, 龚大人,”他用手背拍了拍龚荃的胳膊,“您好歹是兵部尚书,直接跟七殿下说,让十二殿下带兵过去打,小小一个安南国,还怕不能把他们打服了?” “打打打,打仗要用银子,银子呢?”龚荃怒道,又气闷地看向户部侍郎杜桢,“从前沈青樾在户部,军费从来没短过,早几年岭南与北疆也齐齐乱过一回,他未雨绸缪,早早就把银钱粮草余了下来,今年可好,没了沈奚管国库钥匙,堂堂户部就要粮没粮要钱没钱了。” 龚荃这话已有羞辱之意,杜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