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窦向东打了几年交道,双方都是爽快人。管平波笑眯眯的道:“阿爷可知方才谭元洲出去作甚?” 窦向东笑道:“你如此说,定是好事。” 管平波道:“我们窦家,是水匪起家的吧?” 窦向东听到“我们窦家”几个字,心情又好上了几许,点头道:“是。” 管平波笑眨眼道:“阿爷教我打水战可好?” 窦向东心中一动,依旧沉稳的道:“你喜水战么?” 管平波指着马蜂与张和泰道:“谭元洲去外头准备了,你们也去吧。我的船太小,恐拦截不了赵家的大船。恰好你们带了船来,给我截了他们!” 窦向东眼神一亮,这是要跟赵家翻脸!然他立刻又冷静下来,早不翻晚不翻,为何偏偏此时做作?来不及多想,先把张和泰和马蜂指使了出去,正要说话,管平波已从凳子上站起,拉了拉窦向东的袖子,一脸兴奋的道:“走走走,趁着天没黑,看打水战去!” 窦向东只得跟着管平波登上城墙,江面上已经闹将开来!谭元洲、张和泰与马蜂,都是曾独自指挥过水路作战的人。数年并肩作战,自有默契。各上了一条大船,船上的号子一浪高过一浪,不多时就把赵家的几艘船围了个严实。张群脑子嗡的一声,冷汗唰的就下来了,一面往船上飞奔,一面扯着嗓子,用鄂州话大喊:“上当了!上当了!快开船!架火炮!快!快!” 陈朝的火器,并没落后西方多少,尽管大方向闭关锁国,东西方的交流却没断过。好些传教士弄来了新式武器,尽数被吸收。朝廷仿制、原创火器的工厂遍地开花。管平波信息不畅,不知具体,站在城墙上仔细观察着双方船上的炮口,看火器到底怎生使用。 “砰”的一声,一个大铁球从赵家船上飞出,挨着谭元洲指挥的船落入水中,溅起好大一朵水花。谭元洲十分沉的住气,调整着船身,试图反击。此时的炮十分原始,基本上就是双方互丢铁球。且炮体更是落后,发上三颗就得检修。真个打起来,威慑大于实战。 张群好容易爬上了甲板,冲着远处城墙上的管平波,就是一大串脏话!赵家的水手有些还在岸上,船上人手严重不足,手忙脚乱的调节着火炮,试图打中一发,灭了对方的士气。张群总共带了三艘船,顾不得留下一炮的规矩,轮番发射。 资水不宽,码头更小,两方挨的太近,中不中弹实属运气。张和泰显然运气不好,甲板被炮弹砸了个大口子,剧烈的摇晃了一下。赵家人来不及欢呼,猛的发现不知何时,船边已被搭了梯子。短发的老虎营战兵,正沿着梯子蜂拥而来! 原来窦家三艘大船的调度,根本就是障眼法!目的只有一个,那便是拦着不让赵家的船顺江溜掉。 窦向东眉头微皱,纵然赵家不擅水战,今日也太不中用了些! 张群气的七窍生烟,冲着下头大喊:“你们敢来!你可知我们船上都有些什么!你们但凡靠近,我点上一把火,大家伙同归于尽!” 老虎营的战兵何其珍贵!韦高义听到此话,硬生生刹住步伐!双方登时陷入僵持! 谭元洲立刻指挥道:“船与人都退后,点火箭,用弓弩对准他们的船。三船火药被火箭对着,够吓死他们了!” 不一时,窦家的水手点起了火箭,架在弓弩上,对着赵家水手喊话:“对面的兄弟,想死吗?” 张群跳脚骂道:“一船的火药,你们敢点吗?炸不死你们!” 窦家水手道:“爷爷我不怕,我们主将都在城墙上,炸不着。我们的小命值几个钱,拉上你张丞相陪葬,赚大了!” 张群目测了一下双方船只的距离,差点吓尿了,谁家没养几个亡命之徒,他是真信对方不要命。但他自己就站在火药堆上,必死无疑! 冷汗越来越多,厚重的冬装都险些浸透,半刻钟后,张群绷不住了,跪地求饶! 管平波大乐!忙吩咐道:“今晚别过节了,全营预备卸火药!” 老虎营的土包子们,都不大懂的火药如何使用,但谁不知道这玩意值钱?欢天喜地的寻出镣铐,把赵家的水手都铐上,然后驱使着他们加入了搬运大军。 三船火药足足搬了好几个时辰,营内四处打着火把,照的管平波的笑脸异常灿烂。待火药全部入库,管平波欢乐的拍拍手,对着窦向东嫣然一笑:“阿爷,我们来谈谈聘礼吧!” 窦向东深深的看了管平波一眼:“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