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,“孔将军在哪里?” 张金培答道:“善后。” 管平波闭上眼:“命人传信回飞水,告诉王海龙,挑几个夜不收的精锐,兵分两路,我要窦元福断子绝孙!” 张金培压下心中恨意,追问道,“窦向东那王八蛋呢?” 管平波睁开冰冷的双眸:“我要留着他,留着他眼睁睁的看着子孙凋零、江山易主!” 张金培愕然道:“谭将军不在了,易给谁啊?” 管平波:“我。” 张金培听完好半日才弄懂管平波的意思,摸摸鼻子:“爱谁谁吧,你别死了就行。” 管平波低低应了声:“好。” 战场足足打扫了两天两夜,孔彰始终无法找到谭元洲的尸体。惊心动魄的爆炸,他能留下一只手已算奇迹。谁也不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,只抓住了十几个当夜守在城外的骑兵。孔彰方知爆炸时绍布与查干巴日都在城内,估计是炸的灰飞烟灭不留痕迹了。 孔彰说不清是什么滋味,看着他长大的大哥,他看着长大的幼弟……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,如同幻梦。他和管平波一样死了亲人,但他却没有一滴泪。哪怕在这个嚎啕大哭也没人怀疑的当口,他也哭不出来。从没有哪一刻,像现在这样明白什么叫五味陈杂。 这就是兵戎相见的模样么?满目尸首里,他默默承受着双倍的痛。源远流长的汉人姓氏,四分之三的姜戎血统;母亲的谆谆教诲,养父的宠爱庇佑。纠结他半生的矛盾,今日不得不做出了结。 孔彰走出破败的城门,一步步走进管平波暂居的庄园。我无论如何做不到视人命于无物,所以我至始至终都只有一条路。唯一的一条,跟随虎贲军步伐的路。 站在房门外,张金培越发嘶哑的声音传出来。他知道张金培在防备他,所以不敢离开管平波半步。但张金培的身体应该已经到极限了。才推开一条门缝,忽听张金培的音调拔高:“我睡在你床头怎么了?还不是为了看着你别吹灯拔蜡!” 管平波被噎的半死:“你就没点性别意识吗?” 张金培翻个白眼:“要紧当头讲个屁的性别,你那日重伤,我跟孔将军都把你剥干净了,也没想起你是个女的不是!” “你大爷!”管平波怒道,“这能一样吗?你是觉得没人收拾的了你了是吧!?” 张金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:“等你恢复了,随你收拾。” 管平波呆了呆,不由想起谭元洲的隐忍,心中阵阵发酸,良久,才道:“怎么,你也看上我了?” 张金培伸手戳了下管平波的胸,在管平波震惊的目光中,理直气壮的道:“太硬了,不喜欢。” 门外的孔彰:“……”张金培,你真壮士! 在管平波发飙之际,孔彰推门而入。张金培登时浑身紧绷,孔彰缓缓走近了两步,突然扣住张金培的手腕往后用力一折,紧接着把他整个人拽出床铺,扔去了旁边的塌上,冷冷道:“你防不住我。” 张金培毛都炸了,像只愤怒的豹子。孔彰没看他,扭头对管平波道:“回禀将军,潭州已清理完毕。烈士的骨灰也收拾妥当,请将军示下。” 管平波眼眸垂下:“无法区分吧?” “嗯。” “划出块地,做好标记。”管平波艰难的道,“将他们安葬在里面,天气暖和了后,着手修建烈士陵园。” 孔彰问:“谭将军……也留在此地么?” “嗯。青山何处不埋骨,如果我死了,照例死哪埋哪。” 孔彰严肃的道:“将军请慎言。” 管平波扯出个笑:“孔将军,我的副将只剩你了,日后请多担待。” 孔彰看着管平波短短几日就几乎瘦到形销骨立的模样,心里倏地一软,拿出那串木珠,放在了她的手心。 管平波低头,看见破碎的珠子静静的躺在手心。那样的爆炸下,理应什么都留不下,但这串珠子连同他的手,被气流带到了她的眼前。仿佛冥冥中的谭元洲非要再见她一面。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心里流过,管平波攥紧了木珠,到此时我才知道你爱我至深,如果你能早说出来,是不是就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