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郑志广的夫人, 是钱中和的侄女, 吴凤仪的夫人又是郑志广的堂妹。 我们家要不联姻,都混不进圈子了。” 窦宏朗道:“还不止呢。 你可知林望舒的母亲姓甚?”不待管平波说话, 窦宏朗自己就答道, “其母郑夫人是吴凤仪之从弟妇,即吴凤仙夫人的亲姑母。 朝堂上的首辅次辅, 也算的上是表兄弟了。 此外吏部尚书徐全之本是旧都人, 元配死后,娶的是顾家女。 户部尚书陈寿春浔阳人, 其妻同林望舒次子林德芝的发妻是堂姐妹。” 说毕笑道, “晕了没有?” 管平波摆摆手道:“我才开始看,且没捋清楚。 说起来, 朝中的文臣多半是陈朝旧臣,可见当年他们在朝堂上的势力。” 窦宏朗道:“我们定都应天, 见到的自然就是江南的姻亲网了。 各地的同乡都是一般,彼此联络有亲,方能成事。 譬如我们家,高明的老婆不就是舅舅的孙女儿么?你往上翻族谱,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个眼熟的姓氏。 我们这一支是发家晚,够不着太好的,也就正豪娶了沈家小姐。 再往下的,便得与江南结亲了。” 话说到此,窦宏朗顺势道,“孩子太少,不够使呐。” 管平波客观的道:“算上郡主们,不算少了。 前日舅母进宫来谢恩,对你替外甥女寻了个女儿之事很是感激。 你大可多往他家塞几个女儿,一举多得。” 窦宏朗道:“江南旧家可不是傻子,光有郡主名分的,哄不住人。” 管平波嗤笑:“他们难道还想娶甘临不成?我倒无所谓,只怕他们招架不住巴州堂客的家法。” 窦宏朗道:“所以有再多的女儿都不中用,我们巴州的姑娘们,个顶个的泼辣,把他们嫁去世家里头,竟不是结亲,而是结仇。 还是得往家里娶才妥当。” 说着便笑,“我们家只得两个儿子,着实太少了。” 管平波十分大方的道:“你别着急,翻年过去,我就选人。” 窦宏朗曲起手指,用指背划过管平波的脸颊,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我还是爱你这样的,你不替我生么?” 管平波斜眼看向窦宏朗:“你改口味了?” 窦宏朗不好在调笑下去,管平波不好哄,甜言蜜语对她是没用的。 故,他顿了许久,才道:“平波,我们谈谈吧。” 管平波点头:“谈什么?” 窦宏朗组织了下语言,缓缓道:“我们夫妻,虽有缘修得共枕眠,但总是聚少离多。 当年在石竹,是我的不是,抛下你不管。 许多年来,你心里怨我,我无话可说。” 管平波抖了一下,却又暗叹,窦宏朗的确开始长进了。 人类无非如此,智商差距其实很微小,只要把他放到合适的位置,再加以合适的引导,差不多都能养出点本事。 窦宏朗心机日益深沉,管平波觉得有些棘手了。 窦宏朗笑了笑,接着道:“所幸你我皆不算老,如今夫妻团聚,平波,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可好?” 管平波暂时没有撕破脸的打算,江南情况复杂,不单有大量的土地兼并与世家势力,还与海运、海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 即便她不打算篡位,而是选择直接攻打,这块地方也不是像苍梧那样可以简单粗暴解决的。 窦宏朗示弱至此,少不得虚与委蛇。 故意撇过脸去,冷哼道:“这话你敢当着练姐姐说吗?” 窦宏朗苦笑道:“你没得选,我亦没得选。 我们合则两利分则两害,我不可能不立你做皇后,否则无法向苍梧三郡交代,我已是对不起她,你就别往我伤口上撒盐了。” 听得此话,管平波再次对窦宏朗刮目相看!窦宏朗此时若一味讨好她,就是把她当傻子。 窦宏朗与练竹结发夫妻,分别不过是局势所迫,他果真扔到脑后,便显的无耻了。 他此刻表现出愧疚与纠结,乃实打实有担当重情义。 说话间,窦宏朗握住管平波的手,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,诚挚的道:“我不瞒你,我不喜欢咸临。 一则因他肖似生母,我做不到毫无芥蒂;二则他颇有些玩物丧志。 怀望我亦不甚满意,可比起咸临,却是强上些许。 我统共三个儿女,要说最合心意的,唯有甘临。 倘或她是儿子,既是嫡长,又有才学,我何苦为难?然她却不是。 平波,你我夫妻,我体谅你与怀望不熟悉,也劳你体谅我的担忧,如何?” 管平波仔细斟酌了许久,才轻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