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跟着就要开口,陈妈妈打断了她:“不要叫我妈妈,我现在没晕倒就算我意志力很坚强了,你们不要刺激我,别让我说一些很难听的话。” 刘知雨马上说:“陈阿姨,不关陈卓的事,是我喜欢她很久,您别怪她,都是我逼着她她才肯的。” 陈妈妈一阵眩晕,她定一定神,还是不肯把目光从那杯白水上挪开,她说:“多久了。” 陈卓抢先说:“一年多了。”她捏一捏刘知雨的手,刘知雨知道,她不想让他说话。 陈妈妈忍了忍,惨然道:“你们还要脸吗?” 这一句话把他们俩俱都说白了脸。陈卓闭一闭眼,沉默下来,其实像这样的对峙,她也想象过,当日思夜想最怕的事实发生的时候,其实人是非常平静的。 她不能否认这句话,也没办法反驳,她无话可说,只能安静下来。 陈妈妈自言自语道:“原来保险套盒子真的是你们的,差点错怪老刘。” 陈妈妈说:“小雨,你才十七岁啊。” “你们怎么能…怎么能……” 陈妈妈说着说着哽咽起来,陈卓的心好像被狠狠攥了一把,她从来没见过妈妈哭,就算是和郁景平吵得最凶的时候,郁景平干脆破罐子破摔,不回家了,她打电话跟他直着嗓子吵架,眼圈红红的,却一滴泪都不掉,放下电话还要对陈卓勉强一笑,说:“小满,今天想吃什么?” 她那活泼开朗,乐观积极,任何困难堵在面前都不会掉泪的妈妈,居然就这样哭了,妈妈哭起来也像个小女孩,悲声哀哀,像是要把心都哭出来,她被妈妈哭的软了手脚,本来绷直的后背一下塌下来,刘知雨扶住她,他也慌了手脚,他原以为被撞破也是必然,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,也没想到会这么直接,此时此刻他完完全全明白了陈卓的那些徘徊和纠结,心事重重与若即若离,现实居然会如此难捱,而陈妈妈的眼泪仿佛给他的心灌满了铅,它像个秤砣一样,要把他穿肠而过了。 陈妈妈大声哭着,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陈卓呆坐着,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,一动不动。 刘知雨看着她们,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个情景喜剧,他闭一闭眼,想要睁开以后就成为观众,而不是这一幕的演员,可是他睁开眼,现实就铺陈在他面前。 * 陈妈妈去了陈卓房里,刘爸爸去找了刘知雨。 到头来,还是谁的儿女要谁来管,毕竟不是亲生的,要教训要斥责,也得由亲生的来。 陈妈妈已经哭够了,这一天她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,她肿着眼睛,陈卓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,她则塌着肩膀坐在床上,看着陈卓。 如果说以前的陈卓总是有一股生机勃勃的向阳力的话,现在的陈卓就像是被掐断了电源,她不说话,坐在那里一丝生息也无,静的几乎要和空气融为一体了。 事到如今,陈卓也并没有想要怪谁的意思,不想问为什么,也不懊悔为什么不拉好窗帘,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,是她把自己推上了这条不归路,从那个和刘知雨一起放烟花的除夕夜她就知道了,她连一丝逃脱的机会都没有留给自己,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。她没办法去责怪任何人,除了她自己,早在那个暗河汹涌的夜晚,她就给自己掘好了坟墓,只等着今天躺进去了。 陈妈妈对着她,也觉得无话可说,好半天以后,才低声道:“这样不行的。” 陈卓低着头笑一笑,平静的说:“我要和他在一起。” “不可能。” “为什么不可能。” “他还没成年。” “他会成年,会考大学,会毕业的。” “小满…” “妈妈,你了解我的。” “他这么小,还没有定性,我就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