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夫君心中有我,我自然一心向着你,旁的人不放心上,自然相安无事。”芙仪是个聪明人,往里靠了靠,伸手在床沿上摩挲道,“夜深了,夫君不如歇息吧。” 纪忘川冷淡地扬唇一笑,“明日起,你口中的旁人自然不会出现在你眼前。我还有些公务,怕是难以陪伴,公主早些休息。” 芙仪毕竟女子,一再相邀失了颜面与身份,纪忘川油盐不进,愣是在外间挑灯夜读,也不愿意近身与她同眠。可纪忘川既然愿意尊重约定,在震松堂里过夜,她眼下还是不要挑毛他比较好。但她依然恨,跃动的烛火,每跳一次,她心头上的恨就添一分,要不是那个陆琳琅,纪忘川岂能视她为无物。 一连十日,纪忘川都在芙仪处留宿,大将军府上侍婢家丁对震松堂益发殷勤,在热闹祥和的氛围中,拾翠微清清冷冷落得自在。 琳琅看得透,避开了芙仪的脸色,她正好安心在角落里养养伤,只是每每想到纪忘川在芙仪公主房内过夜,心中不免搅扰痛楚。说不出具体痛在何处,总之一想起便如被人扼住脖子,透不过气,可全身都是淤青。 纪青岚的助孕汤送得越发频繁,半夏每日都笑逐颜开地接过蔓罗送来的助孕汤,芙仪寒着脸喝下去。只有她心里清楚,即便是夜夜相对,她依旧孤枕难眠。身为公主即便里子破败不堪,面子还是要的。 纪忘川一早点卯上朝,芙仪圈在褥子里,半夏和剪秋看大将军一走,推开门在公主床边候着。 芙仪转了个身,伸了个懒腰,闭目养神。“让你打听的都打听出来了么?” 半夏跪在床榻板上,幽声说道:“都打听出来了,这经历比听书还精彩呢。” 半夏从琳琅自荐侍茶女说起,进了大将军府当侍婢,继而跟着大将军去福州城抗击海寇,用了什么妖术迷了男人的心窍,摇身一变重入陆府当了千金小姐,之后牵扯出了王世敬。王世敬想迎娶琳琅过门,阴差阳错娶了陆云淓。之后琳琅销声匿迹,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便是纪府姨娘身份了。 芙仪眼中精光一现,笑道:“这么看来,我非得上叔叔那里问一问了,跟叔叔扯得上关系的女人,想来也不是什么清白货色。” 国舅爷王世敬花名在外,看得上眼的女子,哪有逃得过他手掌心的。琳琅既然入过他的眼,怕是早就被他尝过味道了。 半夏和剪秋自然明白芙仪的心思,连连点头称是。半夏还听了其他擦边擦角的消息,又道:“这琳琅不简单,我还听说,她跟陆府上的少爷关系匪浅。她起先跟陆府上大少爷陆白羽相好,怕是之后攀了大将军的高枝,蹬走陆白羽。搞的现在那陆白羽疯疯癫癫的,前阵子风流成性,在玉堂春跟正二品尚书令李宁国的公子争花魁,还把人给打了,这不气得李家退了婚。如今那陆白羽常伴青灯黄油,一身破布烂衫要出家修行。可把陆府闹得鸡犬不宁。” 剪秋听了传闻后,恨得牙痒痒。“敢情这扫把星是落在将军府上了,公主,咱可得好好整治整治。” 正文 第二百十六章念凉薄(二) 芙仪之前混混沌沌,仿佛一瞬间注满了力气,笑得诡异。“必须整治,还得往死里整。女人嘛,名节最重要,跟叔叔搅和到一起的女人,除了污名,怕是也没有其他了。” 芙仪从千工床上坐起身,梳妆打扮之后便出门去成国公府上见外公,顺便再拜会叔叔王世敬和新任叔婶陆云淓。 琳琅将养了些时日,脚底被琉璃渣子扎破的皮肉渐渐愈合结痂。每天的燕玉的补身汤药伺候着,身体日复一日康健起来。纪忘川虽然不常来,但是对她的关照不少。趁着琳琅昏睡之时,私底下对静如耳提面命许多回,再也不让琳琅与芙仪正面交锋,能避则避。 拾翠微与震松堂相安无事下来,她索性就把脚搁起在杌子上,坐在书案前抄写经文,与芙仪公主的关系彻底僵化了,静安堂那里等她的脚完全康复了,该走动还是要走动。但凡心里有些疑虑,总要弄清楚才安心。 静如伺候琳琅用了早饭,看她摇着笔杆子蹙眉想事情。“大将军让你静养,这才几天工夫,你又闲不住了。你这日抄夜抄的,就是为了博老夫人一笑?” 琳琅笑嘻嘻地看她,处得时间越长,越是没有主仆之间的界限,反而更像是亲人。“静如,你觉得老夫人疼爱夫君么?” 静如听到这个问题就觉得头大,看母子俩针锋相对的架势,感情全无,淡若清水的君子之交似得。可毕竟是自家肚子里生出来,怎么能说人家没有感情,这不是大逆不道嘛。“疼吧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