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唉,算我前世欠你的!下辈子你当我爹吧!」郁老爷叹道,「你这样可不行啊。」韧子迷迷糊糊地说:「我知道自己没希望的。」郁老爷却说:「我看吧,希望也不是没有的。事在人为嘛。我要老想着办不到、办不到,今天也没这个身家供得起你可劲儿造。」韧子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:「这、这还能有希望啊?」郁老爷便说:「有,必须有。」韧子原是浑身乏力的,现在一下就来劲儿了,抱住他爹说:「爹呀,您可真是我亲爹呀!」 老爷子心想:「我是怎么养的这儿子啊?我对他难道还不算悉心栽培吗?怎么养成这个样子?」老爷子算是认命了,他就是作孽养了这个一个傻儿子,到这把年纪了,别人都安享晚年、含饴弄孙的,就他居然还得指导自己儿子搞基! 其实搞基这回事,郁老爷也是抓瞎,他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,也不认识这样的朋友。可他觉得,人心都是大致相同的,凭他几十年识人、认人的经验,也错不了太多。老爷子便道:「你这个情况,要做的第一点是什么,你知道吗?」 韧子说:「我要先跟他说我喜欢他?」老爷子说:「屁!」韧子一愣:「我想起来了,您说了,我这样会吓着他。」老爷子叹气:「其实,吓着他倒是其次。主要是你这么说啊,他其实不会当回事儿的。」 韧子倒是开窍了,想明白了,自己在别人眼里就跟三哈一个样儿,三哈说喜欢你,你能信么?三哈谁不喜欢啊? 郁老爷和韧子谈完心,看韧子的精神也好多了,才放心了些,只说:「真是心病还需心药医。」又想:「没想到韧子也有心病了!」 他刚下楼,就见郁韫韬玩着手机,不知给谁发信息。他就说:「又跟智宣聊天呢?」郁韫韬说:「没,我跟顾晓山说韧子病了,他说要过来看看呢。」郁老爷点了点头:「也行吧,横竖我也想叫他来看看咱瓜娃子。」 下班时间刚过不久,顾晓山就上门来了,还带了一篮水果。郁老爷心想:「你带篮水果做什么,你带束玫瑰花比什么都好使。」可郁老爷还是笑呵呵地迎接客人,又说:「人来就行了,带什么礼?」顾晓山笑着说:「没事,就看韧子乐不乐意吃。韧子不爱吃,就给三哈吃,也不浪费。」 郁老爷还是挺平和的,看起来和平时一点区别都没有。顾晓山也没看出异样,聊了聊天就自己上楼去韧子房间,跟平常来串门一样,是很随意的。 韧子一早被告知了顾晓山要来,反而是睡不着了,一颗心忐忑得要紧,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响。有几次是保姆过来开门,害他心情跟过山车似的,实在受不了,还叫保姆不要再进门了。于是当三分钟之后门又被打开的时候,韧子就闷闷不乐地说:「不是叫你别再随便进来吗?我现在说话都不好使了是吗?」顾晓山觉得好笑:「二少爷,好大的架子。」 韧子听见顾晓山的声音,尾巴都要摇起来了,扭过头来看见他,脸上的神色也生动起来。顾晓山提着水果篮进来,在床头放下,又说:「生病了啊?」韧子点头说:「发烧了。」顾晓山自然地伸出手来摸韧子的额头。韧子正发着热,感到顾晓山的手是凉的,摸在自己的头上很舒服,他也晕乎乎的,就红着脸看顾晓山。 顾晓山说:「是有点烫。怎么烧起来了?」韧子正晕乎着呢,啥也不懂得说。顾晓山只以为韧子又犯傻,没在意地笑了笑,说:「大夏天的还着凉发烧,你也是能的。」韧子才慢慢回过神来,看着顾晓山说:「那是因为我有事情想不通……」顾晓山依旧笑:「哦?什么事啊?」 听顾晓山的语气,果然是没把韧子的烦恼当回事的,就是逗小孩那样问他一句。韧子总算是明白了他爹是对的,他现在就算立即摆出999朵玫瑰跪地求婚,顾晓山也不会当回事儿。如果是平常,韧子早要一股脑说出来了,尚幸他被父亲提醒过:「『烦恼』要吞吞吐吐,才像『烦恼』。『心事』,要欲言又止,才能让人感兴趣。而感兴趣,是让对方闲来无事想起你的关键。」 于是,韧子也就压下了那股「有一句说一句」的痛快劲儿,忸忸怩怩地别过头,不说话了。这样的韧子也算是很新奇有趣了,引得顾晓山追问:「怎么了?还真有心事啊?」韧子听着就不爽了:「什么意思?我就不能有心事吗?我可是好几天没睡好吃好了,你看我都瘦好几斤了。真的是心里难受,才生病的。」顾晓山这才仔细打量韧子,见韧子原本荔枝肉一样白嫩丰盈的腮果然有些凹了,脸蛋也苍白得很。顾晓山还真的有些担忧了:「不会吧?你还能几天没吃好、没睡好?」韧子便说:「这有什么好骗人的?」顾晓山果然认真起来了:「怎么回事?谁给你气受了?」韧子又不说话了。顾晓山笑了笑:「哈,还真有心事了?」韧子闷闷地点了点头。顾晓山也不逼问了,只摸了摸韧子发烫的额头,说:「那也得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