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野兽。 人鱼显然不乐意到手的肉被夺走,跟白桑久在床上扭打起来,混乱间,白桑久劈手夺过那隻只剩一口气的小鸟,而人鱼却已经将她压制在下方。 「好重......」 眼前的人鱼看似妖美纤瘦,却极为有力,白桑久试着想扳开人鱼,却因为姿势的缘故怎样也使不上力,昨晚在浴厕里的缠斗看来只是紧急状况下的大爆发,论蛮力,她还是略逊一筹。 白桑久瞪着眼,眼睁睁看着人鱼趴伏在她身上,特有的潮湿气味再次扑鼻而来,细细闻嗅下,那似乎又混杂了某种奇特的香味,彷彿很久以前曾经闻过的、纯白的梔子花香。 浓厚的殷红长卷发丝落在白桑久的皮肤上,擦过敏感的脖颈,小臂,甚至还蔓延到大腿,一缕一缕地,像在搔痒般。 不属于人类的碧绿眼珠目光幽深,锁定了白桑久,像是终于捕获猎物的掠食者,人鱼的手指长而尖锐,如利爪般紧紧扣着她,还透着微微湿润的触感。 「唔,放手!」 白桑久挣扎着,她伸手推、用脚踢,试着想把人鱼掀下去,然而人鱼的动作精准而确实,对着她高高扬起手。 白桑久呼吸骤停一拍,她侧过头,下意识闭上眼。 预料中的攻击却没有袭来,取而代之的,是奇异的响声。 白桑久疑惑的睁眼,就见人鱼以掌根按住头,浅细的眉毛蹙起,状甚痛苦。 「你......」 白桑久啟唇,又立刻噤声,她发现,方才听见的声音越发明确了。 那是来自人鱼喉间震动而生的音色,随着淡色的唇瓣微张,她就这样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,似说话又似唱歌,既怪异又无从识别,至少,白桑久无法辨别出人鱼想表达的意思。 人鱼低低喘着气,压制住她的力道也松懈许多。 然而,白桑久也没有动。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,恍惚迷离,整个人好似轻飘飘的,无法落地。 不对劲!白桑久想着,她应该挣扎,可是浑身懒洋洋,又实在提不起动力。 白桑久睁着眼睛,迷濛的看着人鱼伸出手在她的肌肤上移动,像在试探手感般摸索,甚至伏下头,细细地嗅着,好似在记忆她的味道...... 「砰!」 不知怎地,人鱼的控制力随着她的动作,居然变弱了,白桑久驀地清醒,一个使劲,就将人鱼推开,迅速坐起身,满脸警戒地盯着她。 人鱼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,相反地,她坐在一边,安静的模样竟是显得乖巧极了。 ......所以方才又是怎么一回事? 联想到人鱼之前似乎有一瞬间显得痛苦的表情,白桑久无奈地叹了口气,说起来,昨夜人鱼擅自爬上她的床,也并没有伤害她,或许,她对她并没有真正的恶意。 而她,对这个奇异的生物,不知为何,又充满兴趣。 也许昨夜的梦,还是影响了她。 「先泡点水吧。」 白桑久伸了个懒腰,首先,得先把这快乾掉的人鱼弄湿才行。 虽然人鱼没有再攻击她,那碧绿的眼眸沉静无波,更像是情绪平缓后,正在默默观察她,不过语言无法共通的情况下,沟通仍然相当困难。 「我觉得你应该听的懂我说的话,你就不能也说说人话吗?」白桑久碎碎念着,费了好一番功夫,终于成功把人鱼自卧房挪到客厅,她擦把汗,开始感到腰痠背痛。 此刻的人鱼,乖乖坐在沙发上,歪着头打量着她,无论她转到哪里,那视线都如影随形,没有片刻挪开,身下的鱼尾则是随意扫动,泡在水中,彷彿得到了充足补给,整张脸也越发光泽莹润。 可惜她临时找的盆子不够深,很快客厅的地板就湿了一大片,看来晚点还得来个大扫除。 想起昨晚还没洗澡,白桑久走进浴室迅速的冲了个澡,才准备外出。 见她似乎要走出门,人鱼也变得跃跃欲试。 「你不能跟着出去啦。」白桑久急中生智,拿起遥控器转开,电视立刻传出人声,而人鱼果然对声音非常敏感,注意力立刻被吸引,跟着看过去。 白桑久想了想,还是不太放心,索性拿起电视遥控器放在人鱼的手上:「来,我教你怎么看电视吧!你跟着按按看。」 一会儿后,白桑久看着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的人鱼,说了声「掰掰」,总算再度拉开大门。 「早,你今天不用上班吗?」 门外,恰好是同样打开门,准备外出的范瑛瑶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