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恐怕就是父早亡造成的。 这个时候想起素未蒙面的玉荣,萧景觉得有点儿煞风景。 那个死去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安息,不再经常出现于活着人的心里。 四个人客客气气地在屋子里端坐了一会儿,萧福在外面道:“大冢宰有请。” 这一回不是去前院儿的厅堂,而是去了萧弥坚的院子里,还是四个人一起去的,且二房的人并不在那里。 萧景知道他爹这是有话要说,无非就是强调他出出了萧家门,但还是萧家人之类的。 萧景对秦愫和玉宝音道:“放心,我爹像我,只是面冷,心是不凉的。” 这话说的听起来很是别扭。 可萧景说的是实话,他爹在名利场上混了一辈子,没有成为冷血的人已算是奇迹,就别再强求他爹的血会是炙热的了。 作为一家的家主,凡事考虑大局,不会干出为了大局“断臂”求生的事情。这是萧景对他爹的最低要求。 四个人一起到了萧弥坚的门前,萧景侧了侧身子,让秦愫走在最先。 这是公主理应得到的待遇,就连玉小公主也应该走在他的前面。 哪怕这里是大周。 自己的妻女自己都不尊重,别人又会怎么看她们呢? 秦愫一进门就朝萧弥坚行了礼。 萧弥坚一撩衣摆,也给秦愫还了一礼。 萧景可不敢受他爹的礼,立在门口就没敢进去。 他的心里这才舒坦了一点,看看,这才是他公主媳妇应该得到的礼遇。 他爹就是他爹,能平步青云不是没有原因的。 萧弥坚说了几句客气话,再说的话语果然和萧景预料的一样,还特别强调了一句萧家并没有分家。 萧景推了萧般若一把,道:“去给你祖父磕头,你祖父那里还留有你的家产哩!” 萧弥坚白了萧景一眼,他是这个意思不错,可他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,更不该当着高远公主的面说出来。 萧景却嘿嘿一笑,又道:“阿爹,你给我儿子留了家产,那我女儿的嫁妆你可预备好了吗?” 萧弥坚咳嗽了两声,碰上个这样的儿子,他也只有认栽的份。 他瞧了玉宝音一眼,笑笑地道:“自然是有的。” 不待秦愫支使,玉宝音便眯着眼睛甜笑道:“谢谢祖父。” 不管是萧家还是秦愫,谁也不在乎那千两金银,大家不过是在表明态度而已。 秦愫接受了萧家的癖护,大周的高远公主府从此和萧家正式成为一体,俱荣俱毁。 选择了一个男人,就相当于选择了往后该走的路。这才有世人常说的,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。 当然,堂堂的武烈将军,既不是鸡,也不是狗。 他的情怀不是普通的男人可以比的,秦愫有时候会觉得庆幸,有时候会缅怀过去。 玉荣是活在过去里的,她这一生都不会遗忘。 可未来的路不管是泥泞还是大道,她都会义无反顾。 没有谁可以一辈子活在回忆里,她只有昂首挺胸地往下走。 *** 傍晚时分。 两个男人骑马,两个女人坐轿,从萧府驶向官邸,一路无言走过了喧嚣。 官邸门外,有许传在静候着。 萧景看见他的一刹那,便想,官邸的生活不止他儿子需要适应,就连他也是一样的。 他的妻子高远公主身边的人,有多少曾是玉荣的,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。 他只知道,夫妻两个人过日子,也得一点一点的磨合,更何况他们是四个人呢!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,祝他们,早一日卸下所有的防备,能够成为站在彼此背后的那一个。 此时此刻,不只是萧景的心里有万千的想法。 萧般若的心思也很复杂。 从萧府出门之前,他去了二伯母何氏那里拜别,这几年一直是她在照顾他。 起初,何氏对着他欲言又止,总像是想暗示些什么。一会儿说,玉宝音是个不怕人的。一会又说,大凡是公主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。 见他一直没有什么反应,最后才道:“伯母是怕你去了那里被人欺负,又唯恐旁的人照顾不好你……高远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,哪里会在意这些小事情。宝音虽小,但也是个公主,万一脾气一上来……怕是连你爹都会向着她。” 他一听,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感觉。 二伯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