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宝音的脸色顿时一沉。 那厢的商轨便道:“难道是真元帝……驾崩了!” 玉宝音道:“除了这个,还能有什么事情呢!消息传到长安,至少已过七日。” 这几日里,建康会发生什么?谁坐上了宝座?还有赫连上有没有受到牵连? 一想起这些,她的心便怦怦跳。 玉宝音是一路小跑到了秦愫的浮曲园,一去便瞧见了正抹着眼泪的她舅舅。 她没好气地道:“你在这儿哭,你父皇听不到。” “不许这样和舅舅说话。”秦愫将怀里的萧南推给了俶尔,叹了口气问:“大司马怎地还没有回来呢?” 秦缨哭着道:“到了如今,还能有什么好办法?我怎么也想不到,父皇至死都不肯下诏叫我回去呢!” 玉宝音心道,我要是你爹,我也不让你回去,除了会哭,旁的什么也不会,看了只有闹心的。 嘴上却道:“办法倒是有,谁知道行不行的通呢!” 这是已经猜透了她娘的想法。 玉宝音又道:“光让萧爹说服大冢宰和皇上不行,娘也得进宫去找萧太后说叨说叨。还有,就是成了……南朝也不会是以往的南朝了。” 她娘是想仿照十六国鼎立那时,借助他国的力量去成为本国的皇帝,这是想让大周出兵,“护送”她舅舅回建康。 这个“护送”自然是遇神斩神、遇魔斩魔的。 不知元亨会不会愿意出兵,就算他愿意—— 成了,少不了割地酬谢什么的。 不成也有不成的办法,那就是一踏入南朝的地界,不去建康,便让她舅舅自立为帝。且不说她舅舅有没有那个魄力,单只说南朝会因此而分裂,还会陷入无休止的内乱中。 他爹说过,不管是内乱还是外战,最苦的还是百姓。 这就是说,成与不成,南朝终于没有辜负那么多人的“期望”,终于要乱了。 秦愫觉得自己应该欣慰,弟弟是个不争气的,可她有个聪明的女儿。 唉,若女儿是个男孩,那该少了多少烦恼! 玉宝音实在是不愿再看她舅舅掉眼泪了,问了她娘一句南朝的消息是不是赫连上传来的,见她娘点了头,就告退了。 她上哥哥既然还能传的出消息,那就证明他的身边仍有可用之人,那么他自己也暂时是安全的。 至于是谁登上了南朝的帝位,就算她知道又能怎样呢!鞭长莫及,徒增烦恼。 还不如想一些实际的。 玉宝音离开了浮曲园,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。 她支开了俶欣,自己研磨,给霍叔叔写信。 霍叔叔姓霍,这是一句废话。 霍叔叔姓霍名敬玉,其实他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。最初他叫霍三娃,跟随他爹之后,他爹为他取名霍敬天,他爹死后,他便自己更名为霍敬玉。敬的是谁,不言而喻。 玉宝音早就猜到了她娘一知道大齐疆域图在她的手里,一定会派许传去北梁洲找霍叔叔的。 是以,她提前写信言明,霍叔叔带着五千玉面军躲进了北梁的太白山里。 许传在北梁洲呆了整整一月,也不曾打听到玉面军的任何事情。 她不是防备她娘,不过觉得她爹已死,她娘又已有萧爹,何必还惦记着她爹的事情。活着的人,应该和活着的人在一起。 总想着死人的事,她怕她娘无法真正释怀,无法真正开心。 而她就不一样,那五千玉面军是她爹留给她的“财产”,是她应该也必须要继承的。 是以,她从不间断和霍叔叔的联系,却是一直背着她娘的。 比之长安,北梁洲离建康更近,她想说不定霍叔叔已经知道了建康的消息。 不知他有什么对策,她不需他妄动,只需他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北梁洲,还有北梁周边的三个郡。 如今,不管是哪个在建康登基,都是屁股还没有坐稳宝座,只顾着怎么坐稳宝座,管不了其他的事情。 当然是,趁乱多下一城是一城。 若是元亨肯派兵护送她舅舅,她一定要跟着回去。 南朝的宇文家,还有她娘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秦寒,也就是吴王,还欠了她一条命。 以前不讨,是时候不到。 她,玉宝音,玉荣的女儿,是怎么也忘不了父仇的。 她娘只当她年幼不懂,从不说给她听,霍叔叔可是告诉她了,吴王是怎么延误战机,又怎么同大齐闹翻的。 说他是无心之过,可不是每个姓秦的都如她太子舅舅那般的不长心。 那时的吴王与太子之争,说白了就是宇文家一系和瑞王角力,墙头上立了个赫连家,实力虽强,却是个风往哪吹就往哪边倒的。 那宇文家的实力哪里比得上她爹,只能被压制的死死的。 也是因此,那场三方混战,吴王宁肯南朝大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