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昭低头看了看,就把儿子轻轻放到了床内侧。 韩起自己擦干净脚之后,自然而然地握住楚昭的脚丫,要给他擦脚。 楚昭不自在的动了动,想要往回缩的脚却被对方强硬的握住了。 “以后就算我们一时没有回来,也不要在门口傻乎乎的等着。年轻时候不爱惜身体,到老是要吃大亏的……嗯……”陛下老成持重的话说到一半,却因为对方的动作而变成了很不老成持重的呻吟。 韩起低头一寸寸抚过手上粉嫩嫩的脚丫,脚趾甲如同花瓣一般晶莹剔透,被热水蒸得红扑扑的,在烛光下泛着柔腻的光泽。韩起控制不住地将那双脚丫子放在嘴边,轻轻吻了一下,嘴边露出一个微带邪气的笑容:“我不怕吃亏……” 看过来的眼神仿佛意有所指,又极富有侵略性,楚昭的脸登时红了起来。觉得这男人简直叫人琢磨不透,一会儿温柔,一会儿强势,不过他如今寄人篱下,很多事情又晦暗不明,所以即便有什么意见,也并不说出口。 似乎觉察到了楚昭的想法,对面的男人略略收敛了散发出来的侵略之感,专心帮楚昭擦干净脚。 楚昭略略一低头,见他表情异常专注,还有一些怀念和落寞,原本很是犀利的,斜飞的眉眼垂了下来,显得柔和了许多。楚昭的心顿时柔软起来,无声地叹口气,伸手将对方垂落的长发拨到耳后,就像安抚一头被豢养的老虎一般。明知道老虎始终是野性不改,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过头咬人,却还是会因为它偶尔的温顺而心怀幻想。 一时心软的下场就是隔天楚昭腰酸背痛的醒过来。想起昨晚的事情,楚昭就有种无地自容之感,这一回真的怪不到系统身上了,全是他自找的。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,有一就有二,有二就有三。自己要是这时候再来介意,似乎太过扭捏。反正都是男人,没有什么贞操的说法,更不会怀孕,再者说,做这种事情,楚昭自己也不是全无好处的——经过一夜的春潮带雨晚来及,系统原先耗费的能量已经补充回来,且增长到了85%。 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查看系统,楚昭突然听到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,赶忙起身打开窗户,却是燕归来分支里养的鸽子带来的信。 楚昭回到床上,支着枕头看信。过一阵便露出了连自己都没有觉察的灿烂笑容。 “父皇,父皇。”楚熙从门外跑进来,吭哧吭哧爬上床钻进被窝里。 楚昭见儿子来了,赶忙把信塞到枕头下,盖着被子装睡。 “别闹你父皇。”韩起从门外走进来,拍了儿子的小屁股一下。 楚熙今天却很黏他父皇,钻进被窝,踩着楚昭的肚子爬啊爬,在楚昭被这逆子踩断气之前,终于成功爬进父皇怀里,扭来扭去团好之后,小家伙就伸出胳膊,眷恋地搂住父皇的脖子,小声的告状:“阿熙一觉睡醒就看不到父皇了,被大狼叼去了另外一间屋子。”说着,还后怕地用楚昭的手掌盖住自己的脸。 楚昭顿时觉得无比尴尬,恶狠狠瞪了旁边的韩起一眼。昨晚,某人以不影响儿子睡眠为由,把睡得正香的傻儿子搬去了隔壁小床,美其名曰:我们族里的勇士自出生就是独睡,勇气都是这样锻炼出来的。 韩起被楚昭瞪了,也不生气,笑着过来连被子一起抱住这一大一小两个心尖尖,问道:“前日落了第一场雪,想来不久雪就会把道路都封了,边集是要猫冬的。你们想置办些什么年货?” 年货?以前在宫中色色都有制度,不必楚昭操心,至于楚熙,就更是只有被投喂的份。如今居然要自己置办年货,一大一小倆吃货未免都来了劲头。 牛角巷这座平凡的民宅里渐渐多了许多人气,烟囱里日日都冒着白烟,一阵阵食物的香气飘了出来。弥散出一种人间烟火里淡淡的温馨。 然而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,生活有时候就像一个心怀恶意的拙劣编剧,总是不满足于平淡,而去追求可笑的波澜起伏。 转眼到了华夏历一五九七年阴历十二月二十五日。 这一年里,王若谷先是被困在燕然山,被穆帝以郡主遥喜下嫁后救出不久,大概是觉得到底意难平,不知何故于这一年冬月突然率军西进,对鞑靼部穷追不舍,最终因为粮草不济,战死在了冰天雪地的漠北草原,成了继苏武之后又一个葬身北国的传奇人物。 朝廷将其追封为兵圣,谥号武忠公。全国举哀。然而名声再大又有什么用,人都死了。 王若谷尸骨未寒,鞑靼人再次叩边。这一回,鞑靼人不再满足于抢劫财物便走。他们摔碎婴儿的头颅,剖取腹内的钱币,杀边民一万人。 鞑靼族突然这样大胆,并不是没有理由的——千里之外的贵霜帝国,已经在边境上拥兵百万,大有南下与中原王朝决一雌雄之意。 宫廷里,六岁的小獾郎在崔景深脚边哇哇大哭。而他的母亲,尊贵的淑贵妃却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,手里的剑尚在滴血。 *** 边集里生活虽然艰难,但楚昭父子两只因为抱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