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发花白的大夫刚给她把完脉。 “夫人这是受了凉伤及肠胃。我给开副方子,吃上两天,好生休养下就也痊愈了。” 郑妈妈明显松了口气,笑道:“多谢陈大夫。劳您费心了。” 江云昭冲到秦氏床边,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母亲,心痛不已,扭过头连声质问:“陈大夫?哪个陈大夫?你在何处开馆医人?又是何人前去请了来的?” “昭儿,不得无礼!”秦氏按着胸口,声音嘶哑地说道。 郑妈妈看她侧过身挣扎着要起来,忙过去扶了一把。生怕秦氏说多了话更加难受,忙替她答道:“姑娘,这位是回春堂有名的大夫,二夫人看夫人病了,特意让杨妈妈亲自请了来的。” 马氏!杨妈妈! 江云昭眼神骤冷,却也明白秦氏此时受不得刺激。好生与母亲说了两句话后,江云昭急急走到外间,问红锦:“平素来府里看诊的周大夫呢?去了哪里?” “周大夫半个月前便离京回家乡探亲了,需得下个月方才回来。”红锦不紧不慢地答着,接过刚刚跑到的蔻丹手里的外裳,顺手给江云昭披上。又用眼神示意欲言又止的蔻丹和红缨二人在旁边候着,先不要插话。 江云昭沉着脸在屋里走了两圈,最终朝着门口行去,“我去父亲那里看看。” 她的手刚触到帘子,外面就传来了江承晔的声音:“母亲怎么样了?可是让大夫看过了?” 江承晔进到屋内,就见自家妹子绷着个小脸神情严肃,便笑问道:“怎么了这是?” 看到哥哥之后,江云昭担惊受怕的心总算有了点着落。可是江承晔这副万事不担忧的模样,又让她暗暗心焦。 她把江承晔叫到一边,轻声问道:“哥哥,你可有法子另叫个大夫来?” “另叫一个?”江承晔望着门口,看着又有一位中年大夫提着药箱进到门内,便道:“二婶三婶已经遣了人去请了好些个大夫,何须再叫其他的?” “或许这些大夫都不得用呢?” 江承晔的神色慢慢严肃起来,“昭儿,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 “我瞧着爹爹和娘亲这次病倒,不那么简单。” 江承晔认真看着她,片刻后,忽地笑了。 “小孩子家,想那么多作甚?不过是受了凉肠胃不适,没那么严重。” 江云昭紧了紧握着的拳,将牙齿咬得死紧。 果然还是太小了!才八岁,就连哥哥,都不肯相信她的话! 也不知二房三房到底使了什么法子,千防万防,竟还是被她们得了手! 如果没有其他大夫来看看,那些人只要用一个‘拖’字诀……待到事成定局无法挽回,那就什么都晚了! “你们在那里说什么呢?”秦氏虚弱的声音传来。 江云昭心中一凛,忙去阻止江承晔。可惜的是她身量太小动作不够灵活,急急出手也才拽到江承晔袍袖的一角。 江承晔没有发现她焦急的神色,笑着与秦氏说道:“昭儿担心您的安危,生怕看病的大夫不够,还想再叫几个来呢。” 正给秦氏把脉的大夫捋着胡须哈哈大笑,“小姑娘好生可爱。这看病啊,大夫多了不见得好,大夫少了不见得不好。只要用对了药,哪怕只有一个大夫,那也是顶用的。”又对秦氏温和说道:“夫人这是凉气入体着了寒,吃几副药就也成了。” 药方刚一写完,秦氏正要谢过大夫,哪知刚开口喉头便是一腥,再次吐了出来。 郑妈妈眼疾手快用铜盆接住了秽物。她给秦氏擦了擦嘴,有些担忧地问大夫:“夫人这样,当真没问题?” 大夫笑得和善之至,道:“无需担忧。” 郑妈妈的神色就也舒缓下来,吩咐红锦送大夫出了门。 江承晔看秦氏脸色不好,生怕人多扰了她休息,就遣退了屋里伺候的人只留下郑妈妈,又唤上江云昭准备一同出去。 两人一同走了几步,他撩了帘子正要让江云昭先出去,谁知一转眼就见身边没了人。脚步踏地的蹬蹬声传来,偏头一瞧,江云昭正拎着裙子朝着秦氏的床边急急跑去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