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你口中吐出来的事实?!”柳桥大笑出声,眼中却是蓄起了泪水,“萧瑀,你还将我当成傻子吗?!”抬手,猛然扯落了他的双手,一字一字地道:“我告诉你,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你!你也回去告诉秦霄,有本事就对我们母子三人下手,不要用这些荒谬的事情来试图击垮我!我宁愿相信我自己死了也绝对不信易之云会死——” 最后一个字,几乎是从灵魂深处喉出来一般。 她不信! 绝对不会相信! 萧瑀笑了,凄厉而自嘲,“你不信我,也改变这个事实。” “滚——”柳桥挥手厉喝。 萧瑀合了合眼,将原本浮现的水雾压了回去,一字一字地承诺,“当日你们对我的恩情,我一直记着,永远都会记着!” 说完,深深地看了柳桥一眼,转身而去。 柳桥心中的愤怒仍是无法抑制,扬手,猛然推到了暖炕上的暖桌,桌上的东西扫落了一地,而她自己,也力竭不支地倒地。 “夫人!”知秋赶紧上前,“夫人,知春他们还没回来,事情还没有定的……” 柳桥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,只是,便是听清了,这般语气的话也起不到安抚的作用,她咬着牙,死死地咬着,拼命地压制着心里的钝痛,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信,绝对不能被影响! 他怎么会死? 怎么会?! 怎么可能—— …… 萧瑀出了慈安宫,却并未离开,而是站在慈安宫前,任由着细细的春雨润湿了他的全身,这也便是秦霄奉召到来之时见到的场景。 看着这一幕,秦霄的眼底泛起了一抹暗沉,看来永安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…… 萧瑀很快便发现了秦霄,起步走了过来,恭恭敬敬地行礼,“参见太子殿下。” “可见到了永安姑姑了?”秦霄道。 萧瑀颔首:“见到了。” 秦霄端详了一下他的神色,随后上前,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“永安姑姑心中悲痛,难免说些难听的话,你也不用这般在意,等过些日子,本殿相信永安姑姑一定能够明白你的心意的。” “谢殿下。”萧瑀低头,谢道。 秦霄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,这才说明睿太后想见他,起步入了慈安宫。 萧瑀转过身,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细雨之下,冷意从灵魂深处渗出一般,弥漫全身…… …… 正殿的寝室内,唯有明睿太后一人,而此时,她也没有继续躺着,而是坐了起来,靠在厚厚的靠枕上,不过许是身子太虚弱了,与其说靠,不如说躺。 秦霄缓步上前,神色平静地行礼:“皇祖母。” “是不是你?”明睿太后也没有兜圈子,或许她也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兜圈子,“是不是你……” 秦霄淡淡一笑:“皇祖母在说什么?这般一句没头没尾的……” “是不是你——”明睿太后陡然厉喝道,原本苍白的脸色泛起了青色。 秦霄敛去了笑意,“皇祖母,这些年来,您对孙儿最多的便是这般的严词厉色。” 明睿太后双唇颤抖,似乎想说什么,又似乎仅仅是颤抖,只是那双苍老而沧桑的眼瞳却是泛满了水雾。 “孙儿还记得,当初荆家势胜,荆皇后步步紧逼,唯一毫无保留地庇护孙儿的人便是皇祖母。”秦霄继续道,声音低缓,似乎是在追忆往昔一般,只是每个字每一句,都带着冷如心扉的寒气,“那时候皇祖母的皇祖母愿意为了孙儿回到皇宫,愿意为了孙儿忘却不见了的永安姑姑,甚至为了孙儿与父皇起争执,那时候孙儿的处境虽然很艰难,但是,孙儿却并不觉得难过,因为有皇祖母在,可是……”话顿了顿,嘴边泛起了一抹薄冰似的自嘲,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孙儿在皇祖母的心里已经变得不再那般重要了,甚至是不愿意承认的存在。” “你……不但恨皇帝……也恨哀家……”明睿太后咬着牙说道,可说出来的话仍是虚弱,苍老的眼瞳中落下了浑浊的泪珠,“可是……你都做了些什么……你说,哀家变了……可哀家当初的那个心慈仁善的霄儿又去了哪里!?” “都做了些什么?”秦霄笑了,带着几分的讥讽,“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