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真对着人偶练习梅花针。 慧海去了住着贵人的禅房。 等慧海诊过脉,床上那人开口了:“如何?” 慧海微微一笑:“明日午时行针,能赶上城门关闭。” 床上那人瞬间睁开了眼睛,沙哑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希望:“可是大师想到了别的法子?大师昨日说需要行针七日,且无药引。” 慧海宝相庄严笑:“小徒今日来了大觉寺。” 床上那人挑眉:“大师的徒弟?” 慧海:“并未正式收徒,只是随我学些医理罢了。” 床上那人问道:“大师尚需七日,大师的徒弟只需半日?” 慧海继续宝相庄严笑:“小徒是有福之人。” 床上那人追问:“怎个有福之法?” 慧海瞬间高深莫测起来:“污秽不沾,邪祟不侵,诸邪退散。”他家小徒一身功德能闪瞎人眼,岂是一只阴邪法子养出的小虫子挡得住的。 床上那人神色莫名。 慧海说:“小徒才刚熬过生死大劫,身子虚弱,这一次过后,最少要躺上个把月。若不是我刚好回京,若不是小徒刚好来了大觉寺误入贵人休养之地,若不是小徒身子刚刚将养至能站立片刻独立行针,佛渡有缘人,也是殿下的缘法。” 床上那人面上微赧,说:“是我着相了。”慧海的话,可以说是挑明了。怕他对那能使诸邪退散的有福之人不利不成?也忒小看了皇家之人的气度了。 纪暄使小沙弥送了东西过来,还带了几句老太君和侯夫人的话,无非就是好好陪慧海大师参禅再为纪敏求医罢了。 纪真没理会,听听就罢了。 慧海大师这里显然是有侯府得罪不起的贵客,就算请医也得等这边完事之后,而且还得看大师心情。他那半个师父可不是个好相与的,当年就没少揍他,那时他还瘫在床上呢! 转天,午时。 纪真做足了准备,一掀薄被,就呆了呆。 明黄色的中衣。 这个年纪,只可能是太子。 冲撞太子。 他和胡石头死了也不冤。 纪真朝太子拱了拱手,伸手探脉,然后目光就定在太子小腹处了。 慧海说:“苗疆蛊虫,剧毒辅以女子污血所养。” 纪真说:“知道了,昨天才在书上看过。” 慧海心塞不已。一柜子书,半天就被人看了一遍,看一遍不说,还倒背如流,还马上就能用。简直不能忍,完了一定要揍他一顿。 接下来慧海用说的,纪真用扎的,没多久就把太子殿下扎成了刺猬。 薛凛冷眼看着太子小腹的皮肤上慢慢鼓起一个小指肚大的鼓包,鼓包随着金针一针针扎下迅速移动起来,且速度越来越快。 这时,纪真说:“师父,我站不住了。”别倒腾你小药炉了,煎药谁都会,快来扎太子! 慧海:“……” 薛凛看纪真是真的腿软,就几步走上前,双手往人腰上一掐。 纪真:“……”卧槽! 慧海指挥得越来越快,纪真下针也越来越快。 少顷,太子头一歪,哇一声吐了一口血。 慧海拿盆子接个正着,手腕一翻,银筷子上就多了一只血红血红的小肉虫,小指肚大,脑袋大身子小,别提多恶心了。 慧海拿筷子夹着蛊虫在杯中涮涮,往一个小瓷盆里一放,面前一字排开几个茶杯,挨个捏起来往里倒。 纪真抽抽鼻子,惊恐了:“白醋,白酒,师父你要做什么?” 慧海把几个茶杯里的东西全都倒了进去,冲纪真说道:“放几滴指尖血进去。” 纪真凑过去一看,瓷盆里一层黏糊糊的红色液体,味道可难闻。再看看慧海手中端着的药罐子,深吸一口气,拿金针往指尖上一刺。 指尖血又叫心头血,用秦少将那个肉包子弟弟的话说,珍贵的很。不过,师父不会害他,既然让他放血,必定是有用。或许是为他的前程铺路,或许是为了保他的命。不管是为哪一个,纪真知道他都没有选择。为了他和胡石头的两条命,不,还有后来搭上的木樨,或许还有整个纪侯府,几滴血罢了。 血一滴滴滴入瓷盆,黑乎乎的药汁也一点点倒了进去。 渐渐的,原本血红色的黏稠液体变得清澈透明起来,最后变成了无色,腥臭的味道也消失了。 最后,慧海倒出一杯药液,又把剩下的整盆药液倒入瓷瓶封口,说:“一天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