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乐子又吓了一跳,急忙躲到了林一的身旁,有些畏缩地赔笑说道:“诸位道友当前,你我有话回头再说不迟……” 夏女已到了十余丈外,根本不理会在场的众人,只顾死死盯着邢乐子,唯恐他从眼皮底下溜掉了。见对方意欲躲避,她身形一顿,长袖一甩,不假辞色地叱道:“为何当年不告而别,为何数百年没有音讯,与我一一当面说来,且看你如何狡辩……” “并非如你想象……”邢乐子又忙冲着夏女摆了摆手,说道:“当年……只是……啊!林道友……”话未说完,他又故作从容地转向林一问道:“你等这是要去往何处,难道是紫薇仙境?” 许是心里有愧,又或是生性使然,邢乐子有些不敢面对夏女。其原本一个善谈之人,如今却在这番咄咄相逼之下变得笨嘴笨舌。而在场的众人大都看着陌生,他只认准了了其中的一位藏而不露的高人,或能借势拖延一二。 自从林一踏上了天沐星,莫名的心绪亦好似跟着飞到了天上。他虽然人在此处,却常常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。原本不过是来瞧热闹的,而如今热闹到了眼前。其蓦然回过神来,眼光落在近旁的邢乐子身上,嘴角一咧笑着问道:“既然如此惧内,你方才何不遁走了之?” 界内的十余人,散落在数十丈的一方半空中。有林一出面说话,水寒子与月玄子不便作声,余恒子有意退后以示敬意,天成子与章重子神色关注,水莺儿与她师妹则是一脸的懵懂。如此一来,这一行的为首者呼之欲出。 见此情形,夏女稍感意外。她秀眸凝视,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那个年轻人。 邢乐子想不到林一会突然来这么一句,不由得显出窘态,嘴硬说道:“林道友莫要取笑,惧内乃凡俗之说……”他随即察觉身后没了动静,知道自己找对了人,心头一缓,无奈又道:“星空之大,乐土何在?只因无处可去,才于此处隐修……” 林一摇头打断邢乐子,说道:“我并无取笑之意!凡俗还有一个说法,惧内是福!” “这倒不曾有所耳闻!我并非怕她……还是福气?”邢乐子有些诧异,自言自语起来。当年,夏女乃名门之女。自己不过一落魄之人,因修为不济在她面前还是个晚辈。承蒙对方不弃,两人走到了一起。而随着相处日久,那女子一改往日的温情,动辄颐指气使,稍有不顺便打骂交加,实在叫人不堪忍受,这才寻到此处躲了起来。不过,她若兴致好了,对自己倒也不差。否则,跟个母老虎没甚分别。 林一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神色变幻的女子,转向邢乐子又道:“既然有错在先,为何不肯低头赔礼呢?闭关用来提升修为,数百年亦属寻常。怪就怪你有意隐瞒,致使自家道侣惦记至今,着实不该啊!” 邢乐子微微一怔,暗忖,我并非有意隐瞒,实则厌倦了寄人篱下的日子。谁想她对自己情分尚在…… 淳于风曾与邢乐子饮酒论道,还落了下风。而他此时旁观者清,不由哑然失笑。林长老明明在出言相帮,却没人领情。人往往聪明一世而糊涂一时,眼前的这位就是如此。其趁机打趣道:“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。这位道友只见搬运营造,不识天地逍遥。须知,虚实动静,存乎于心!” 邢乐子能认出淳于风与林一,自然不会了忘了百多年前的那场争论。他心有不解,闻道:“这话出自我口,道友引用又是何意?” 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淳于风暗暗称快!他呵呵笑道:“道友知行不一,徒有口舌之利……”其言下之意,你当年论道虽然占了上风,却言不由衷,与个人境界不相干。 常言道,情急则乱。没人在身后要打要杀,邢乐子渐渐有了从容。他回味着方才的一番话语,已然有所恍悟,忙向林一颔首致意,又不服气地冲着淳于风说道:“岂可以偏概全,我说……” “淳于风,你在说谁嘴上一套背后一套?”邢乐子的话才说了一半,便有人出声代劳。夏女尖着嗓门怒叱道:“我水府的家事,还容不得衡天门来指手画脚!依着界内规矩,你不过一小辈。再敢胡言乱语,我自会寻你师父余恒子算账!哼……” 第一千零一章 不出所料 ………… 淳于风没想到会惹火烧身,愣怔了下,随即恍悟。言多必失啊!夏女的修为虽然与自己相当,却是一家仙域之主,彼此不可相提并论。她与邢乐子再有怨恨,可还是一对道侣!闹到最后,自己反而落个里外不是人! 不远处的余恒子适时发话,说道:“于风,休得放肆!” 淳于风脸色一苦,低头应了声是,往后退了一步。 夏女却是往前两步,冲着林一拱手说道:“这位想必就是九州门的林道友!小女子有礼了……” 林一瞥了眼淳于风,转向夏女笑了笑。这女子怕不有三五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