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要打扮,其实也没有刻意做什么,只是挑选礼服跟发冠时更注意了一些。傅湉挑了一套暗红色的锦袍,深红色的袍服滚着黑边,外头再罩上一件黑色纱制外袍,头戴金冠,不会过于素淡也不会太扎眼,又能恰到好处体现出一丝贵气。 楚向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,良久伸手碰了碰他,夸奖道:“真好看。” 现在穿个深红色的礼服也这么好看,日后大婚时一身正红。必定能惊艳全场。 傅湉不知道他的心绪已经飘了那么远,推推他催着他赶紧换衣服。 楚向天不喜装扮,时常一身黑色劲装,不过今天为了跟俊美的小少爷相配,他也特意挑了件宽袍大袖,黑色镶金边的织金长袍,倒是跟傅湉的红袍十分相配。 春乐宴的地点在庆阳城外的虎啸山下,卫家在那里有一处别院,据说别院里正好有一处天然的温泉眼,这个季节过去刚刚好。 两人上了马车,缓缓往庆阳城外行去。 出城时遇到了同样赴宴的其他人,聂尔东也认出了煜王府的马车,一夹马腹追上来,打趣道:“煜王今日竟然如此斯文?” 周传青的马车随后,用扇子撩开车帘探出头,“康乐侯也在吧?” 傅湉探出脸,跟他们打了个招呼,倒是楚向天淡淡瞥了两个好友一眼,哼了一声,十分不屑与他们为伍。 聂尔东轻啧一声,骑着马紧紧跟在周家马车边,对周传青小声道:“看见没?楚凤璋今日竟然还特意打扮过。” 周传青微微一笑,没说什么,他等会还要托傅湉给自己带东西,这时候自然不敢惹楚向天,不然等会又该从中作梗了。 两辆马车一匹骏马并行在宽敞的大道上,这个位置其他人也不好越过他们,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奔赴别院。 卫鞅是东道主,因此提前两日到了别院安排,几人到了之后,跟旁人粗略打了招呼,就直接去找卫鞅。 卫鞅正在同一人说话,说话那人着青色书生袍,头上一根朴素木簪,神情冷肃,正侧耳听他说话。 卫鞅比他矮了小半个头,此刻正神情激动的指着他,恨不得踮起脚尖来骂,“我昨日给你准备的衣服呢?怎么又是这一身?到时候他们又该暗地里笑话你!” 那人眉目微动,就回了他两个字,“麻烦。” 卫鞅磨牙,骂道:“好心当做驴肝肺!” 四人远远站在一边看热闹,秦吏也注意到他们了,却没有出声,只有背对着的卫鞅一无所知,仍然情绪激动。 等他骂够了,秦吏唇角动了动,指指不远处的四人,“有人。” 卫鞅回头,看见其他人,略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,“你们怎么到这来了?” 聂尔东故意打趣他,“听着声音来的,还以为有什么好戏看。” 结果又是刑部侍郎单当面辱骂刑部尚书的戏码,他们都看腻了。 唯有楚向天跟周传青回来庆阳不久,还不太明白他们俩的关系怎么转变的,纷纷好奇的看着他们。 卫鞅脸一僵,整了整衣服赶人,一张娃娃脸充满不耐,“有什么好看的,都去前面!” 秦吏应了一声,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,神情倒也没见恼怒。 傅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,小声问楚向天,“那人是谁?”虽然穿的朴素,但是看气度却不是一般人。 “刑部尚书秦吏。”楚向天小声道:“跟卫鞅同年的状元,当时卫鞅还跟我们打赌,看谁能拿状元,结果横空杀出个秦吏,将他死死压在了下面。” 秦吏出身寒门,性格刚正却不死板,无论是学识还是眼界都远超旁人,皇帝登基后正要培养人手,就将他扶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。 刑部是天子手中的一柄剑,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儿,秦吏却一直坐的稳稳当当,从未被人捉住过把柄。 “卫鞅那时不服他,也跟着进了刑部,结果一直只是个刑部侍郎,以前两人见面就要冷嘲热讽,还多是卫鞅单方面的嘲讽。也就是秦吏不知怎么的能容忍他,到了现在竟然还能来卫家的宴会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