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玉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宁慕心说的是什么事情。 她被宁慕心这么盯着,脑子一乱,便应了声:“那个。。当时太担心你了,就。。四处问了问邻里。。对不起,我和博衍真的不是故意要探寻你不想说的事情的。。” 比起肖玉瓒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歉,宁慕心看上去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有种跨出这一步便算胜利的感觉。 她抿紧嘴唇,捏紧的拳头像在给自己鼓劲儿,半响后,宁慕心才僵硬道:“我爹身子不好,想来。。撑不住太久了。” 说这话的时候,宁慕心有些哽咽,但她控制得很好,甚至连眼角都没有泛红。 想必这些话她已经演练了千千万万,说出口的时候如释重负。 “我。。我让博衍请最好的大夫给你爹瞧瞧,想来。。想来还是会有回转的余地的。”肖玉瓒心里一咯噔。 这话从别人那里听到,和从宁慕心自己嘴里说出来,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。 宁慕心。。实在是让她心疼。 年幼丧母,被迫招安,从川渝一路到盛京,曾经相熟的人,都走失在茫茫人海中了。 如果没有遇见王博衍,她和解语可能都在营地的那场事件中被打死了。 宁老爷子痛失爱妻,再骤然丧女,估计也活不下来。 好在是被王博衍带在了身边,这么些年戴着冰冷无情的面具,靠自己的本领走到副参这个位置,还留在身边的人,本就只有年老的父亲和解语。 她虽总是嫌弃解语,恶劣的抗拒解语对她的感情。 但在她昏暗的世界里,也只有那么一点温暖的光了。 世人的偏见,异样的眼光。 宁慕心说她不在乎,她像是钢筋铁骨。 可她真的不在乎么?她真的不受伤么? 她若真是那么不在乎,为什么拒解语千里之外? 她是太害怕再失去什么了。 可现在,她依旧要面临着失去。 肖玉瓒不知道宁慕心现在是怎么样煎熬的心情,人与人很难真正的感同身受,她不愿意让自己变成轻松言语的小人。 她说不出别伤心这样的话。 更没有办法上前去抱一抱她。 唯一能说的,便是帮忙再请最好的大夫看一看,仅此而已。 不过宁慕心崩溃的情绪经过这些天显然已经平复了,她从来不是优柔寡断又柔弱的人,她一向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,自己要什么。 所以肖玉瓒的好意她心领了,却还是摇了摇头,故作轻松道:“已经呕血了,救不回来了,就剩那么点儿日子了,我爹说不想喝药,屋子里和身上都透着病气,死了也不安生,药昨日就已经停了。” 肖玉瓒没想到宁慕心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同自己说那么多话,一时间震惊于宁老爷子对死亡的豁达,以及宁慕心此刻的坦然。 她扪心自问,若是真有一日。。。她阿爹阿娘也到了要离开自己的那一天,她能够这般坦然的面对么? 光是想一想,便觉得快要窒息了。 肖玉瓒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