缠不代表你就能全身而退。纪老师,你是只把舞团签在了我这里,你的人生从来不由我做主,可也不是你说了就算。” …… 骆绪最后那句话像是当头一棒,闷痛在纪砚清身体里迅速蔓延开来,到肺腑,到四肢,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纯粹生理性的疼痛,她跌跌撞撞抓起车钥匙,离开那个只剩恶心的家,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。 深夜的城市静得让人心慌。 潮湿稠密的空气正酝酿一场大雾,裹挟着愤怒的,烦躁的,无法撕裂的空茫。 纪砚清想听声音。 很大很大的声音。 她打开手机,看都没看就点开了一段app应用推广的视频,把音量调到最大。 视频是某位旅游博主发布的,拍摄于西北边陲的一个小镇——离天堂最近的小镇——那里有湛蓝的天空,奔腾的江河,辽阔壮观的胡杨林,肆意奔跑的动物群和生长在悬崖边上的高山玫瑰。 那里风都自由。 “吱——!” 纪砚清在路边刹车,打开导航找那里。 很远,一个人开车过去需要至少四天。 刚刚好,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。 纪砚清于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装出发,一路穿行上千公里,终于到了西北边陲。 现在是十一月,她开车穿行过绵延上百公里的防护林时,风忽然大了起来,暴雪在狂风里翻滚,漫天遍野,能见度不过七八米。 纪砚清顶着风雪前行了一会儿,忽然听到车子有异响,她皱了皱眉,打着双闪靠边停车。 门推开的瞬间,纪砚清被暴风雪糊了一脸,下意识闭上眼睛偏头躲避。 削弱的视觉增强了听力。 纪砚清听到了尖锐的风鸣,其中夹杂有规律的哒哒声,隐隐约约,听不真切,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。 纪砚清没在意,侧身下车。 现在是傍晚五点,风寒效应更加显著。 纪砚清上身就一件薄毛衣,忍不住在寒风打了个哆嗦,鼻子有点痒。她用手抵着鼻尖,绕车查看。 右后轮卡了根树枝。 “咔!” 纪砚清一脚踹断,然后蹲在车边,用断枝拨出剩下那部分,扭头看着前方的路——狂风和暴雪把她包围在逼仄的世界中心,白茫茫一片,别说人了,天光都看不见多少。 就这种天气,她万一被撂在半途,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。 纪砚清果断起身,准备继续赶路,希望剩下那半箱油能顺利坚持到目的地。她拉开车门的时候,隐约的哒哒声已经变得非常清晰。 就在对面的岔路上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