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婧垫着脚飞快下楼。 少了灯光的房间里只剩朦胧雪色。 翟忍冬对纪砚清的威胁置若罔闻,她俯身立在床边,右脚踩着地板,左腿提起,膝盖紧紧压着纪砚清的脊背。 纪砚清看不到身后的情况,只在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音传来时咬牙道:“翟忍冬,没人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?!” 翟忍冬取出两根医用棉签,在消毒水里沾了沾:“有。” “那你现在在做什么?!” “防患于未然。” 臀部突如其来的冰凉让纪砚清倒抽一口气,脑中突然陷入空白,任由身后的人给她消毒,取注射器,在冷色调的雪夜里推出一道细细的水柱。 “嗯!” 一刹那尖锐的刺痛袭来,纪砚清咬紧牙关,将脸埋在了枕头里。 她已经快二十年没打过屁股针,无意识的紧绷加重疼痛,尤其是那股由外到内无法抵挡的凉意开始滋生的时候,她只想得起抗拒,以至于连脊背上的膝盖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有发现,只在两根勉强有了些温度的手指触碰到她的皮肤,捏一下松一下,反复交替,替她放松肌肉缓解痛感时,缓缓吐了口气,“翟忍冬,你最好从今天开始祈祷,别哪天一个不小心落我手里,我这人锱铢必较,睚眦必报。” 翟忍冬的手指轻轻捏住她,又松开,说:“放心,不会有那一天。” 二十秒漫长的像二十年。 针拔出来那秒,纪砚清紧绷的身体终于得以放松,她没去管因为攥得太紧,冷不丁松开后酸疼发麻的双手,而是迅速起身一抓一推,骑坐在被迫仰躺于床上的翟忍冬腰部,一手掐住她还拿着注射器的右手,砸在床上,一手握住她的脖子,虎口抵住她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托,让她的脸完全曝露在半透的夜色里。 “翟老板,你是真一点人情世故不懂,还是看我哪儿不顺眼?!”纪砚清一张脸阴沉得要吃人,“打针就打针,好好说会少块肉,非得硬闯是吧?!” 翟忍冬因为头后仰的缘故,看向纪砚清时眼皮垂了一些:“进来之前,黎婧已经敲过门了,不止一次,你让她滚。” 纪砚清:“……”她可能把黎婧当成骆绪了。 “那又怎么样?!”纪砚清掐着翟忍冬手腕的力道一紧,虎口把她脸又往上抵了寸余,“这能当你硬来的理由?!” 翟忍冬说:“不能。” 纪砚清:“不能你还这么做?!” 纪砚清想把这个人一把掐死! 纪砚清坐在翟忍冬腰上的身体抬起到和她面对面的位置,居高临下逼视着她:“别人一再拒绝就是真不愿意,你是听不懂人话,还是聋了听不见?!”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