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”之后的内容戛然而止。 纪砚清错愕地看脸侧的另一张脸,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,她是怎么转身的,怎么半蹲着攥着她一只手,把她拉到自己背上,又是怎么勾起她的双腿,往上一托,把她稳稳地背了起来。 她一点都想不起来,只在被放入副驾那一秒,感受到了仿佛比外界还要低的温度。 因为潮湿和积雪。 门窗紧闭的车里怎么会积雪?怎么会潮湿? 纪砚清不知道,她的思绪木讷至极,愣愣地看着翟忍冬从后排拿了条毯子,快速擦干净车里的雪,关门上车,开暖气,倒车,驶上正路,盘旋的山路,最后微微一颠,进入通向镇子的大路。 然后空调好像突然就暖了起来。 纪砚清经不住打了个寒颤,依旧空白的视线扫见一片模糊红。 在靠近腿弯的地方。 她无意识伸手去拉,发现后面还有很大一片。 纪砚清一愣,视线迅速对焦。 ……血。 几滴是直接滴下去的,刺目的痕迹从她腿弯一直延伸到裤子下缘。 可她的腿现在除了冰冷麻烦,一点也不疼啊。 手? 蓦地想起翟忍冬起身时换手的那一幕,纪砚清脑中嗡的一声,条件反射看向正在开车的翟忍冬。她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抖得很厉害,胳膊肘处有血持续滴落。 翟忍冬这条胳膊昨天下午被狼咬过,伤口还没有愈合,刚刚火车过来,她下意识用的这只手去拉纪砚清,又在她摔向自己的时候,用这条胳膊垫了一下,现在伤上加伤。 纪砚清什么都不知道。 从看见翟忍冬那秒开始,她就被烦躁情绪紧紧包裹着,一层又一层,被她从铁轨上拉下来之后,她的脑子又好像被挖空了,触感变得迟钝又浅薄。 她想掀开翟忍冬的袖子看看怎么回事。 意识到她此刻正在开车,只能将刚刚松开的手攥回去,用紧绷视线死锁着她不断滴血的胳膊。 中途猛地一颠,纪砚清视线剧烈摇晃,从翟忍冬颈部一扫而过。 她心一跳,几乎是条件反射伸手扯开了翟忍冬的衣领。 她脖子里,她那一巴掌留下的淤青上横着触目惊心的抓痕。 纪砚清死盯着那些抓痕,半天才能发出一点声音:“翟忍冬,你从哪儿来的?” 翟忍冬拉开纪砚清的手,把衣领拉回去,答非所问:“这些伤和你没有关系。” “那就说点和我有关系的。” “……” 翟忍冬沉默的那一秒里有两滴血连着从胳膊肘掉落。 纪砚清脸上没了温度:“停车。” 翟忍冬像是没听到,对她的话不为所动。 纪砚清忍无可忍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