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茸接着说:“明面上和私下里都深不可测的,甭管国内国外,甭管哪个道上的,见了他都得躲。” 苏稚杳指尖点点脸颊,不由陷入沉思。 听起来,她还是小瞧他了,打他的主意,似乎是她有点不知好歹。 小茸凑过去些,压低嗓子,扯着气声偷偷告诉她:“我还听说,贺大佬身边那些保镖,以前都是做雇佣兵的!好多人想要他的命,都没能得手!” 这回苏稚杳直接停止了咀嚼。 那一瞬间,她有点理解为何爸爸三令五申,叮嘱她不要跟贺司屿作对了。 苏稚杳突然泄气,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,她就不该去招惹贺司屿。 明知他是最不可能怜悯她的人,还要枉自徒劳。 飞往港区的航班在下午两点。 苏稚杳不想动静太大,拒绝了苏柏给她安排保镖的主意,第二天只带着小茸出发。 头等舱上座率不高,空间宽敞清静,登机后,苏稚杳舒服地窝在沙发里。 “杳杳要睡吗?我先给你把毯子拿过来。”小茸就坐在她隔壁。 苏稚杳懒绵绵应了一声。 “小小小、小程总?” “小什么小!” 闭眼没一会儿,苏稚杳又循声睁开,抬头就见舱室过道,程觉挡在小茸面前。 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? 程觉灵活闪身,一屁股蹲到苏稚杳隔壁的座,强横地对小茸说:“这儿我坐了,你上那儿去。” “我……”小茸抱着毛毯懵住。 苏稚杳蹙起眉:“小程总。” “诶!”程觉立刻回头,冲她笑。 苏稚杳问:“这是做什么?” 程觉理所当然回答:“你一小姑娘自己去港区多危险,这几天,我就是你的护花使者,怎么样,够不够温柔体贴?” 说着,他拍拍外套翘起二郎腿,起范儿了。 毋庸置疑,行程是她爸爸透露的。 “小程总……” 她不悦的话刚到嘴边,程觉倒先不满了,抢声道:“咱们念中学那会儿你还叫我学长呢,怎么长大了还跟我生分了?” 苏稚杳不听他说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 程觉态度和刚才对小茸时天差地别,乖乖地看着她笑:“想尽快把你追到手呗。” 这话听都听累了,苏稚杳深吸口气,保持冷静,再一本正经向他重申:“程觉,我不喜欢你,你别再跟着我了。” 程觉却不见气馁,甚至因她甜蜜的嗓音唤了声他名字,还有几分回味:“你不喜欢我,那一定是我追得还不够,没能打动你。” “……” 他倚近:“乖乖,就这么说吧,任何人追走你,我都会挖空心思再把你抢回来。” 苏稚杳几度无话可说。 程觉哼了一声,又带着轻蔑说了句不实际的话,烘托自己的义无反顾:“除非你是跟我贺叔好了,我还随十个亿呢!” 一想到那个冷漠的男人就烦。 苏稚杳没心情搭理了,接过毛毯,让小茸坐到自己前面的座位,然后侧身一趟,盖上毯子睡了,当程觉不存在。 一路上程觉倒还算安静,没怎么吵她。 苏稚杳睡睡醒醒,迷糊到飞机落地,再睁开眼,舷窗外的天已经暗成了深好几度的墨蓝色,像陷落在深海里。 “乖乖你醒啦?晚上想吃什么?” 假如不是两家人对他们的婚事催得紧,苏稚杳其实也不讨厌程觉,但当时她只希望自己能短暂失聪。 碍于不想被逼得更紧,她没太给程觉脸色,静静回答:“酒店叫餐。” 苏稚杳下榻在中西区的五星酒店,位于九龙黄金地段,临近商业区,周边就是购物中心,观景层还能望见维多利亚港。 原本她是打算出来逛逛,感受感受被誉为世界之最的港区夜景,体验当地多彩的夜生活。 其实很小的时候,她有来过这里,那时是来旅游的,爸爸妈妈都在。 阔别十余年,港区变化很大。 山河已秋,人各东西,人物皆非。 她很想去一条旧巷子,找找那家雪糕店还在不在,那是她第一次和爸爸妈妈一起,吃到海盐椰奶雪糕的地方。 可惜程觉死皮赖脸地跟她到酒店,还在她隔壁开了套间,比狗皮膏药还难甩掉。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