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梁老板还记不记得刘西杰的事情?” “前段日子他的案子被移交给了刑警大队,其中一行被盯上的,就有这个叫陈胜年的。” 梁世京心底一颤,“刑警?” “嗯,”张有良点点头,“他涉及一起新型毒品的案件,顺藤摸瓜时,又牵扯出最近市场上风很大的赌博游戏,其中有个钱庄,也跟他有关,而这两起事件里,陈胜年都和他有所接触。” 隔着一张桌子,男人说得平静,梁世京却像全身结了冰,双拳攥得死死的,都不能阻挡两手的颤抖,半晌,他从口袋里摸出备在身上的药,声音低哑道: “张局,能帮我倒杯水吗?” 他面色苍白,张有良连忙自己起身,拿着一次性纸杯接了温水过来,看着平日里总一丝不苟气定神闲的男人,抖着手将白色药瓶里的药丸,送进嘴里和水咽下。 “那现在怎么办?只能等着吗?”梁世京问得艰难。 张有良偏了下头,带着职业式的微笑,安慰道:“暂时来说是这样。” 他望了望表上的时间,又说:“要不这样,您先回家休息,今天都这么晚了,要是有任何消息,我这边立马跟您联系,或者您那边要是有任何消息,及时跟我这边说,至于刘西杰,我找刑警大队那边问问看是什么情况,您看成不成?” 这一字一句都安排的妥妥当当,梁世京没话讲,勉强笑笑,说那好,麻烦您了张局。 他踩着夜色往车上走,但却没有起火,从夹层里摸了薄荷糖出来,就坐在警局门口,一颗接一颗地吃。 可是整整一个晚上,手机就在手边,梁世京还是什么消息和电话都没有收到。 第二天,天刚擦亮,他又踏着朝霞,走进了接警大厅,他什么也没做,就默默地坐在那里等着。 因为除了等,他什么也做不了。 梁世京终于知道,原来自己的力量,竟然是这样的渺小。 接到原凑电话的时候,张学良刚让托人给梁世京,从食堂带了份早餐给他。 男人昨晚一直没走,早上又很早就来了局里等消息,但是梁世京说谢谢,接过去,却没吃,一口都没碰。 原凑这通电话纯属巧合,上次医院给人跑腿送赞助那事儿,他心心念念着,所以比完赛,一回来就故意犯贱,要找人上门要债。 结果话没聊上两句,他赞助的事都没来得及提,就听说了金橘失踪的事情,等他赶到警局,已经是上午,走得太着急,在门口还摔了一跟头,手掌都蹭破了点皮。 梁世京的手机电量变红,跟人借了数据线正在充电,原凑一进来,看见的就是他的背影。 那个背影硬要是形容的话,在原凑这种粗男的眼里,就是让人觉得很可怜,坐在那里孤孤单单的,周围人影走动,只有他静止着。 他抬腿走过去,梁世京听见动静,抬起眼皮瞧他一眼,说:“你怎么来了?” 声音轻飘飘的,沙哑得厉害。 原凑胸腔里深深呼出一口气,咂咂嘴,好半天,最后才说:“我他妈真的是服了。” “要不是刚刚在门口摔了一跟头,现在手还在呲呲冒血,我真怀疑我是他妈的在做梦!” 他伸手薅了把短短的头发,语气烦躁: “我就不懂了,这他妈青天白日的,怎么就遇上绑架了?京爷你这两年到底得罪哪路神仙了?” 他像个机关枪似的,突突开口,梁世京已经过了焦躁的阶段,坐在椅子上没接话,好久,终于说:“是我的问题。” “是我自以为是,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,结果说到底,还是个很多事情都做不到的普通人,还一而再再二三的总是连累她。” 他把责任开始往自己身上揽,原凑听得心里不是滋味,啧了一声,说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