督军的名声不利哟。” “我办事,您向来放心。这都第几次了,那两个尸体早让我装到麻袋抛到江里去了,就算到了下游捞起来也泡得面目全非,认不出来的。”被称作“魏警务”的人谄媚道,“之前柳翰穷那一家也都处理了,就是他们的儿子至今也没找到尸首……” “估计掉山崖下面摔死在哪里了,你们还是抽空多看看,督军向来的原则是‘不留后’,听说方如晦不是有个还在上中学的女儿嘛,你们也没找到?” 魏警务抹额道:“啊……这两日署内确实事多,对‘方宅’附近看管有所疏漏,不过以后我会多派人去搜寻的。再说一个小姑娘,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,不是么?” “你可莫小看了女人,”那人嗤笑一声,“想当年督军就是差点折在一个女子手里。”他把一个圆柱形的牛皮纸包裹递给魏警务,里面是一摞银元,又慢悠悠地说道:“您若继续办的好,过个一年半载,这里的警务总长就又要换人了。” 魏警务笑得像朵花,连忙点了几下头:“承您的恩。” 送走了这尊大佛,掂量着这摞极有分量的大洋,他志得意满,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荒腔走板的楚调小曲,却不想随着办公室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,一个黑影闪到了他身后。 魏警务感到自己的后脑勺正被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抵着,身后一个仿佛在刻意压低的声音厉声说道:“尸检报告交出来。”他吓得一居灵,嘴上边短小的八字胡抖了一下,下意识要转回头,却听到一声“别回头,回头就打死你”。他只是个平时坐办公室的小警务,哪里见过这阵仗,只得不动,眼角余光忍不住向斜下方扫去,所见之处是一双深灰色的布鞋和黑色裤脚,使他断定后面站着的是个男人。 他试探着问:“兄弟,有话好说,你要找哪个尸检报告?” “方如晦和赵芳庭的。” “好好好,已经结案的尸检报告不在这里,在……一楼,你跟我来。” 魏警务身后的方子初听到这话,把声音压得更低了,语气也故意变得凶狠起来,“你可别跟我耍什么花招,我手里这把枪可是不长眼的。” “您尽管押着我去。”魏警务道,他心想不过一张结了案的尸检报告而已,也没什么用,给他又无妨,这人搞不好真会一枪崩了他的后脑勺。 他被方子初端枪押到一楼的档案室后,开始在柜子里翻找着,然而好一会儿,都没有找到。魏警务感到了身后人的急切,脑袋被那冰凉的枪口磕了一下,只听那人说:“还没找到吗?” 他将手中的档案袋封面展示给身后人看,道:“你看,这里每个袋子上都会写上案发的期限,除非有人把它拿走了,它肯定还是会安安静静躺在里面的。”他再一次取出袋里所有的纸张来回翻看着,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,且自言自语道,“真是奇了怪了,前两天明明是我亲手装进去的,是谁拿走的呢?” 与此同时,档案室的窗户忽然被打开,魏警务向那里看去,只见一个全身着黑衣的人正从窗沿上往外抬腿越出,他才反应过来,跑过去伸手要去抓住他,人却早就翻到了外面的窗下,一溜烟跑掉了。 他抻开脖子向夜幕里喊着:“快来人——有劫匪往后面逃了!” 然而此时下一波值守夜岗的巡警还拖拖拉拉地没上岗,根本没有几个人听从他的呼喊,便也不了了之了。 方子初越过栏杆,一路飞奔回了江汉旅社,回头一看,见后面的街道上空旷无人,才长舒一口气。 回了房间,她连衣服都没想起来换,就坐在床上,思索了许久,得出一个结论:拿走爹娘尸检报告的不是江如海,他没有动机,而是另有其人。并且这个人,正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。 想到这里,她身上一冷,走到窗边,望着街道对面的房子,那里也是一间旅馆,但房间不是灭了灯,就是已经拉上了窗帘,她什么都看不清楚。 她站着盯了半晌,也拉上了自己房间的窗帘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