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找我哦。” 顿了顿,他又摊了摊手,道:“当然,如果你真的继续拖下去的话,我也不会怪你的。” 房门被啪的一声关上。 房内于是只剩赫宴一人,他脸上的笑缓缓淡下去,然后转身看看向窗外,夜间的恢弘宫殿,以及其所代表的皇权,透露出其特有的魅力来。 云楚脚步匆匆,提着裙摆下了台阶。 距离赫巡离开已经有三四个月了,云楚曾因闲着无聊,样西部寄过几封信,但都未有回音。 赫宴的话仿佛还在耳畔。 为什么他要说赫巡回不来?这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有迹可循,云楚不得而知。赫巡远在千里之外,战事千变万化,谁能预料—— 云楚陡然停驻脚步,一个不可思议的才想浮现上来,脑中一根弦终于彻底崩断。 她忽然汗毛倒竖。 对,战事千变万化,没人能预料到最后结果。 所以如果赫巡失利,再也回不来呢? 战事难料,太子为国捐躯。 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。 夜风冰凉,时隔数日,云楚终于看清了那张巨网。 国不可一日无君,皇帝一死,太子登基就成定局。 明淮说的对,只要赫巡不退位,那以赫巡的声望,谁趁赫巡离京上位,都算名不正言不顺。 可如果,赫巡死了呢? 或许从那个什么道人进宫的那一刻起,或许更早,棋局就已经展开。 弑君弑父,结党营私,勾结外敌,所有赫巡不会去做的,自有人做。 这些东西,或许赫巡有所预料,也或许没有。 但之前当大靖边关需要他的时候,他还是出去了。 她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怨恨来,伴随而来的是深深地无力感。 他们用一种极为卑鄙的手段,让赫巡明知是现在形势敏感,却仍旧心甘情在关键时刻离京。 她真的不懂,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蠢笨。 凭什么赫巡在外风餐露宿抵御外敌,而这群人在皇宫内勾心斗角,谋夺他的位置。 云楚紧抿着双唇,回头看了一眼静谧的雪幻宫。 仿佛有一根细针扎进了她的心脏,让她刺痛无比。 云楚不知道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。 倘若当真如此,那赫巡现在的处境就极其危险。 她回过头来,脚下不自觉的加快速度。 才一抬头,就看见了明誉正从不远处匆匆赶过来,太监提着宫灯走在前头,明誉大步朝她过来。 云楚迎了上去,明誉停在她面前,上下扫视了她一眼,然后道:“楚楚,没事吧?” 云楚摇了摇头,然后看了一眼两侧宫人,没有吭声。 明誉道:“先跟我回府。” 走出皇宫,两人登上回府的马车,明誉这才率先开口:“我方才已经下令,让人传消息给殿下了。” 云楚脸色苍白,道:“你知道了?” 明誉抿了抿唇,只道:“圣上走的不是时候。” 在这样不恰当的时机突然生出这种祸事,很难不让人警惕起来。 赫巡不在京城,纵然圣上临终时令明淮与一位宗亲大臣一位三朝元老暂理国政,但储君在外未归,一旦有什么差池,势力必定重新洗牌。 云楚捏紧衣袖,脑中杂乱,一时无言。 压抑的气氛在马车内蔓延。 明誉将手放在云楚的手背,温热的触感传来,他轻声道:“妹妹,你先别担心,如今所有都是你我猜测而已。” 云楚指甲掐进掌心,并未答话。 明誉的手仍放在云楚手背上,他缓缓收紧手指,将少女纤细的五指握在手中,指腹摩挲着她拇指的茧。 云楚并未收回自己的手,两人挨得极近,这样亲密的距离让云楚在这孤冷的夜色中,生出几分安全感。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道:“……不是猜测。” “赫巡现在很危险。” 他不止要防备凶狠蛮横的梁人,还有大靖的人。 “是赫宴跟你说了什么吗?” 云楚点了点头,直接道:“…我们该怎么办?” 他们跟赫巡离得太远,哪怕快马加鞭昼夜疾驰,赶过去也得一月之久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