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这三人并非盗匪,他们才是真正“受人所托”,过来追杀王禀? 徐怀忍不住要拍额头,心想要不是他今天撞破,王禀今日横尸鹰子嘴崖下,在别人看来可不就是遇匪而死吗? 要是他脑海冒出来的那段文字记忆,是历史对今日之事的记载,可不也没什么问题? 徐怀又惊又悔,心想别人说他是个憨货,还真是不假,怎么就跟着了魔似的,搅和到这等破事里来了? 现在怎么办,跟后面那三名家伙说,你们该干嘛干嘛,我就是路过打声招呼,不妨碍你们刺杀王禀? 徐怀这时候又后悔没有拿衣物遮住面目,也不知道相隔一两百步,那三个刺客有没有看清他的脸。 要是刺客看清他的脸,在杀死王禀及随扈后,会不会找上门杀他灭口? 徐怀心头转过数念,犹豫着要从后崖逃走,心里却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淡淡情绪,阻止他这么做。 过了片晌,徐怀才振声朝崖下喊道: “王老相公,你怕是误会了。我家大哥仰慕王老相公的为人,得知你被贬唐州,担心桐柏山里道路又不大太平,可能会有三五个不开眼的小贼对王老相公不利,特令我在此相候。王老相公,你们尽管前行,这三个小贼我来对付就是,谅他们没有胆子闯这鹰子嘴!” 鹰子嘴崖石高耸,徐怀看左右还有不少杂树,心想他只要小心些,应该不怕刺客手里的弓箭。 还有就是鹰子嘴四壁陡峭,徐怀就相信三名刺客未必有胆敢强攻上来,到时候就算十七叔、徐心庵不找过来,他也可以坚守到天黑再想办法脱身。 …… …… 是友非敌? 青衫文士盯看崖头,也是惊疑不定。 “前头什么情况不知道,但后面必是蔡铤派出的刺客无疑……”车夫眯起眼睛,打量了徐怀两眼,跟青衫文士沉声说道。 就眼下的情势,他们也只能往前闯了。 车夫也不问这少年及他身后的“大哥”到底是谁,以免被身后刺客听去。 他见青衫文士微微颔首,便朝崖头拱手道:“多谢义士相助,来日但有差遣,卢雄定万死不辞!”说罢便将马鞭甩出,“啪”的一声抽在马儿肥厚的屁股上,马车缓缓拖动起来。 过了鹰子嘴,是一段下坡路,这时也没有什么行人。 两侧林疏坡缓,没有遮挡,也不像是有什么埋伏的样子。 视野尽头都能看到淮源镇鳞次栉比的建筑群。 车夫更是快马加鞭,往淮源镇而去。 途中遇到这样的变故,躲在马车里的女孩缩在乳娘的怀里,惊惶得都快窒息了,但听着车厢外的动静,这时候也忍不住揭开车窗帘子,朝崖头看去,却见少年半蹲在崖头的杂树中,破败的衣襟在风中摇动…… 第三章 梦里梦外两相疑 三名刺客没有得手,当然不会轻易离去。 仓猝间他们不清楚鹰子嘴后是否有埋伏,不敢去追杀王禀,当下将长弓横在身前,驱马徐徐往崖前逼近过来。 不管他们刚才有没看清自己的脸,徐怀这时还是撕下一片布衫蒙住脸面,但就在他手伸到头后系住布衫之际,一支利箭“嗖”的一声就朝他的面门射来。 徐怀下意识间颈脖侧移出数寸,只觉一道劲风擦脸而过,随后听到“喥”的一声羽箭射中身后的松树,箭杆还“嗡嗡”振颤作响。 “好快的箭!” 徐怀吓了一身冷汗。 他自幼习武,但神智恢复之前,他做什么事都有点笨手笨脚,除了气力过人外,总掌握不了复杂的拳势刀术,骑射功夫也很是一般。 即便他在神智恢复过来之后,那些深藏的陌生记忆,并不能叫他的身手立即得到脱胎换骨般的提升,但他除了思维更敏锐通透外,他的眼力也非同以往。 他刚才快速撕下一片布衫蒙脸,眼睛还是盯着这几名刺客,即便有所分神,时间也是极短,为首的那名刺客却抓住机会射出一箭。 ?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