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怀拔出囊刀,将秦之惠身上捆绑的绳子割断,说道:“他们几个用刑是不是太没有水准了,又蒙住脸,明摆着不想动不动就杀人灭口嘛,怎么能唬得住秦郎君呢?不过,秦郎君应该能闻出我身上这新鲜的血腥味吧?” 秦之惠眼皮子跳了跳,低头哑声说道: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你们不信,我也没有办法!” “消息是从礼宾院泄漏出去,宣武军三千冤魂啊,秦郎君你说不知道,这事就揭过去了吗?而如今这世道,就算我们不杀你,将你放回去,不去牵连你的家人,秦郎君,你跟你的家人就真能长长久久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?” 徐怀摇头叹了一口气,从怀里掏出一块汗巾,将脸上的血污擦掉,手托住秦之惠的下巴,让他直视自己,说道, “秦郎君,你看着我,看清楚这张脸,把你知道的说出来,你今天这一关是混不过去了。公鸡打第一声鸣,你还不开口,我就杀你灭口,然后派人去抓礼宾院主簿高承云、抓录事钱程远……” 说到这里,周景附耳过来说了一句。 “礼宾院钱程远已经抓过来了,你们办事效率不错啊,” 徐怀打了个顿,跟秦之惠继续说道, “将你们抓过来一个个审,一个个杀,直到揪住谁将消息透漏给虏使为止。你不要觉得自己死得冤,有人暗通胡虏,三千大越健儿覆灭,你们知情不报,觉得自己死得有半点冤枉吗?便是将你们满门抄斩,也是死有余辜!对了,你不要以为你死了,就可以不用连累家人了。你想一想,我们还要继续追查下去,单纯将你杀了灭口,而不在你家制造江洋大盗打家劫舍的假相,怕是很难不引起一些人的警觉吧?秦郎君,你再想想看,我这一身血迹是从哪里来的?你不会以为我宰杀一头羊,将羊血涂衣甲上吓唬你吧?” 徐怀挥挥手,叫周景将礼宾院录事钱程远带进来。 一个中年官员被五花大绑、蒙眼带了进来,为防止其喊叫,嘴里塞着布团,周景上前将这人脸上的黑布揭开、嘴里的布团拔出来。 “你们什么人?”钱程远挣扎着惶然问道,见徐怀冷眼相向却不吭声,回头猛然间看到院丞秦之惠,叫道,“秦郎君,你怎么也被这些歹人抓到这里?” “我现在需要知道宣武军三千健卒夜袭敌营的当夜以及前一夜,朝中有谁见过虏使,为何礼宾院没有记录?”徐怀盯住两人,说道。 “你这狗贼,在汴梁城里劫持朝廷命官,就不怕满门抄斩?”钱程远怒斥道。 “朝中有奸贼暗通虏使,致宣武军三千健锐惨死敌手,你们知情不报,就于心能安?”徐怀怒极而笑,揪住钱程远的衣领,拔出囊刀,一刀搠刺入他的胸口,任鲜血逆涌而出,沿着手背、袖甲滴落到地上,直到钱程远的身子彻底瘫软,才将他的尸体推倒在地上,接着一边盯住秦之惠,一边拿汗巾慢慢擦去囊刀上的血迹收入鞘中,冷冷的说道,“秦郎君,我的耐心是有限的……” 第八十七章 诱导 看着钱程远像头牲口一般叫徐怀一刀捅死,尸体横在地上还在微微抽搐,血犹不绝从胸口淌出,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血腥场面的缨云,就觉得有股寒气从尾椎骨往天灵盖直冲过去,手脚发麻的愣站在那里。 心头绷紧的最后一根弦,在这一刻仿佛被粗暴的扯断,秦之惠怔怔看着地上的尸体。 “秦郎君,你与钱录事,我为啥留下你问话,相信你能想明白,也希望你珍惜拂晓之前这不长的时间,” 徐怀示意将钱程远死挺的尸体拖出去,从角落里拖了一把椅子坐到秦之惠跟前,说道, “朝中有人跟虏使暗通消息时,你可能真不在场,但你作为鸿胪寺礼宾院丞,在虏使进汴梁城议和这节骨眼上,你竟然会在某一刻罔顾朝廷的规制,两只眼睛没有盯住虏使的一举一动,只能说明你觉察到什么,有意避开。你以为这样就能于心得安了,你以为这样宣武军三千健锐的惨死就与你无关了?你做梦!” lt;div style=quot;text-align:center;quot;gt; lt;scriptgt;read_xia();lt;/scriptgt;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