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上没什么表情,硬挤出个微笑来行礼,但也是低着头,不敢直视尊颜。 陆明诚毫无阻拦的,一路来到皇帝住着的养心殿。 还没进殿内,就能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,皇帝从出生开始便体弱,一年四季都得喝药。 比小和还要脆弱上几分。 陆明诚着了身枣红色的长袍,头发用玉冠束起,养心殿侯着的大太监一见是摄政王来了,连忙跑进去通报。 虽说他其实可以随时进去,但他还是在门口耐心的等了一会。 直到一阵咳嗽声后,皇帝一声轻微的:“进。” 陆明诚才迈步走了进去。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这里,从前他父皇不住在这,后来这宫殿就被他皇兄占了。 如今还被他侄儿弄了一屋子的药味。 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跪了一地,陆明诚眉眼沉沉,看着床上那个年幼的小孩。 正是当今圣上,陆谦。 他面色苍白,神情有些怯怯地盯着陆明诚看,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敬畏。 他实在过于年幼,哪怕许多人和他灌输皇权的概念,他也完全没法理解。 陆明诚沉声开了口:“皇上近来如何?” 陆谦眼巴巴看了眼周围的宫人,见没人替他回答,这才开口道:“一切都好。” 他想想,还是决定让宫人都退下:“你们去外面侯着吧。” 虽说有几个看护他之人面色十分不解,几欲开口劝阻。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 宫人们行礼后退出门外,陆谦这才松一口气,好像放下什么心来,问起陆明诚:“皇叔来寻我,是有什么事吗?” 到底还是个小孩,也不习惯自称“朕”。 陆明诚回想起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,父皇母妃都还在世,虽说他少年老成,但也十分无忧无虑。 哪像陆谦,身子也弱,周边还没一个可信之人。 他顿了顿,寻了处位置坐下,琢磨着从哪里开始说。 直接说追随着他的那一党派之人要谋反,见他没有可用的价值了,所以决定干一票大的。 也不知道他能听懂多少。 陆谦又咳嗽起来,他拿着帕子捂着嘴,最后还直接纂了帕子不让人看见。 可即便如此,空中一些淡淡的血腥味仍旧瞒不住。 陆明诚沉思的思绪断了断,他突然感觉,他这侄儿的身体,好像比消息中更差上些。 已经到了心疾咳血的症状,余下的寿数可以按天计数。 也怪不得屈丞相那一伙人这么着急。 陆明诚改了主意,他缓了缓神情,轻微挑眉:“皇叔今日无事,来看看你。” 陆谦轻轻应了一声,他虽然直觉皇叔不太可能只是来看他,但也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改了话头。 虽说屈丞相等人时常在他耳边灌输一些“他与皇叔势不两立”“皇叔早晚会对他动手”一类的话。 但是他仍旧十分艳羡自己这位年纪轻轻就能成就大事的皇叔。 据说皇叔在他这个年纪,早已能出口成章。 而不是和他一样,病情严重。 被困于这皇城的四方天地下,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。 虽说他是皇帝,可是宫人多半不怎么听他的,无论是不愿吃药还是想出去看看。 屈丞相等人一来,也是给他说些什么要勤勉上进的话。 陆谦声音有点微弱,不知道怎么了,突然把内心的话说出口:“皇叔,外面的京城,是什么样的啊?” 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很弱,说完一句话,又咳了咳。 陆明诚倒也真没想过要对他这侄儿下手,其实他有无数个机会让他死于一些“疾病”。 可他到底没动手。 从前是觉得自己羽翼不丰,仍需再多蛰伏。 后来是遇到小和,她也时常病上一场,看起来像个小可怜。 他不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报应到她身上去,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