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不能接受。 可为什么没人愿意告诉她呢? 同季哥哥出关一样,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她——季诺没有,奉茶没有,凤鸣儿没有,鬼东西没有,面前的人当然也没有。 就好像她从不曾加以掩饰的心意被所有人刻意忽略了过去,每个人听了皆是一笑置之,没有任何人在意。 “什么为什么?”面前人哼道,“且不说两人还八字没有一撇,就算他同你的朋友真在一起了,也值得你这般伤心?不过是素未谋面的男人,与你又有何干系?” “不是的!”洛水一下子被那句‘素未谋面’给刺疼,尖声反驳,“不是的!我和他早就认识了!我和他……和他……”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,声音一下就轻了下去。 她面色渐趋惨白,眼中似有雾气,一点一点地聚成摇摇欲坠的水意。 若是旁人这般情状,伍子昭大约会觉得对方在作柔弱博取同情。 可换作是她,他却只想到:真是个连骗人都不会的,胆子太小了,一诈就说漏嘴,一吓就露了形。 她应当不知道,她在心虚的时候,话格外的多,这时候诈她,一骗一个准,初见的时候就是这样。 可就是这么个人物,将他耍得团团转。也不知她是从哪里窥出了他的马脚,又对他身后那些有所了解,居然编了一堆有板有眼的谎话,骗他骗得这般苦。 ……好吧,其实也不是很苦。毕竟她其实什么都没做不是? 当然,确实也没必要做什么。 结合刚才所见,他哪里猜不出,眼前这位大概真就是个“富户之女”,同季诺真是认识的,只是不知为何同那边有了些牵扯,言行中种种疑点,大约都是那边教的,且很可能被利用了都还稀里糊涂。 想来也是,若当真是卧底,糊涂成她这般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。 而他也是个蠢的,见她糊涂就自以为是,戒心放得太快了——其实可能也不是那么快,毕竟他一直惦记着她,从师父说要收她入门起就一直琢磨着她,后面更是半真半假地缠了她许久,纵使平日相处觉出些疑点,亦猪油蒙心一般不闻不问。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。 伍子昭不无自嘲。如她这般的糊涂蛋,配上他这样的蠢物,其实也算不是太委屈。 可她不给机会。 她回山之后,连续叁次被他窥见和旁的男人一起,卫寄云那个单相思的也就算了,白微也好、青言也罢,他未得她亲口承认,完全可以装个糊涂。 可她不给机会。居然真的就在他面前为另一个男人痛不欲生。 而且季诺——哪里比得上他了? 从长相到修为,他伍子昭不说天玄青年一辈的首席,必然也是排得上号的,就算季诺站在他面前也只会自认不如——好吧,季诺人还是不错的。 可他不好吗? 哪怕她为了青言、白微,甚至是那个定钧的毛头小子这般要死要活,他大概都会好受些。 伍子昭又想,莫非这青梅竹马的情谊当真如此深厚? 可他得到的消息明明是,她是十岁之后才定的亲。只有每年年节时分,季诺父母才会带他一同上门拜会。如此算来,两人统共也就见了四面……最多五面? 可他难道不是隔叁差五就要见上她四五面? 伍子昭是当真想不通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