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,板着脸皱着眉一脸刚正不阿,腰背笔直一身浩然正气。好似不会笑,时时刻刻都在忧国忧民,与内忧外患作斗争。 他一来那些人便朝他过去,把他围住,“先生,我有个问题想请教……”他回答前都会说一句“在下不才”。当时我在想,他是想表达原来那个意思呢,还是在说“我叫陆不才”? 他对我开门见山:“听闻公子之前在尚书府,张氏病逝,现在又在谁的门下?” “不居于任何人门下,眼里只有病人,没有主人。”我答。 他突然笑说:“有传言说公子与尹侍中交往甚密,不知公子是不是我等能攀谈之人。” 我也笑回,“这是何意?” “皇帝陛下宠信弄臣,恕在下直言不讳。” 我笑不出来了。 “尹辗出身贫寒,甚至没有多少人了解其详尽背景,甚是神秘。从出身低贱到如今身份显赫,这跨度可不是一星半点。他和你我一样,都是来自底层。所以在用人任人上,他从不计较出身,这是我欣赏他的地方。” “但是能走到这个位置的人,要如何利用,牺牲身边的人,流多少血,杀多少无辜者,才换来今天手掌大权。他早年戎马生涯,后来却躲在肮脏角落算计,阴鸷诡谲,一步一步爬上现在这个位置,别人畏惧敬重他,都是因为他手上沾了太多鲜血。” 他如此直言不讳,倒让我无话可说。 - “陆均,确实是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。” “是很有力好吗,跟他比起来,我一点希望都没有。” 他神情诅丧,我得帮他分析利弊,看清自身优势:“不,你比他长得好看。”此话不假,严廷艾若是玉树临风,目如朗星,陆均顶多算得上周正。但他好像更丧了。 我清清嗓子道: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,还没走到最后,你也不必太灰心。” “可是我不喜欢单方面一股脑儿地付出求来的感情。”他靠在车壁上,望着天顶感叹,“若是不能两情相悦,平等相爱,再努力地付出,去感动,又有什么意思呢?”他看着我认真道,“就算结果是好的,可会是我想要的吗?这样得来的感情,不会无法维持下去吗?多付出的那个人怎么样都是吃亏,他总在讨好、奉献、不断满足对方,一路杀敌斩怪,终有累的一天,到最后不见得是爱情,不过想得到婚姻罢了。” 他这般世家身份的人,还会对感情看得如此之重,真是难得。不知该说他单纯,还是说他幼稚。听得出来,他想要的爱情很纯粹,很干净,不参加任何杂质。但这很难。 这感觉,好熟悉。好像那时的我,懵懵懂懂,劈头盖脸扔给父亲一大堆问题,渴望并期待着他为我全部解答。但父亲只是笑笑,要我自己去寻找答案。 而现在的我,不仅没有找到答案,还要为别人答疑解惑。 真可笑,一个毫无感情经历的人在给别人传授感情经验。 “你太理想了,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。”我淡淡地,“如果不需要努力,得到不是太轻易了吗?你还会珍惜吗?在那个过程中,不是让对方爱上你,而是确认自己有多爱对方,可以做到何种程度,做不到,便自己退下来。你向前走九十九步,若她还不肯迈出一步——” “转身离开,不要回头?” “不,你再走一百步,与她擦身而过,现在该她向你走九十九步了。” “追求,我不擅长,你帮我,感觉像作弊一样。” “人生本来就是场作弊游戏,有些时候想达到目的就是要不择手段。这样说了,你还要我帮你吗?” 他笑得苦楚,“宣齐公主知道了,一定会很生气,想我是个怎样的卑鄙小人。但如果不这样做,我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。” 忙完已经是大半夜,及至夜深,我们还在回城的马车上。 严廷艾问我,“覃公子,现在去哪儿?” “等等,我要回尤庄拿点东西。” 一到尤庄,这时辰所有人都睡下了,并正处在深深的睡梦中。为了不吵醒任何人,我轻手轻脚地进去,让严廷艾在院子里候着。 我发觉房间有点不正常,掀开被子一看,曲颐殊的蜘蛛在我的床上爬来爬去,我扯扯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