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失之宰予;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。教你的全都没学进去,肤浅,鄙陋!” 陆夫人道:“你那样说,可不是嫌李生容貌不佳,别人也倒算了,你这样着实气人,李生条件不错了,也不介意外貌,李生气恼这一次,再不见你,我还要怎么为你费心操持……” 陆均道:“千叮咛万嘱咐,不要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儿家一样。特意选你,你不知为什么吗,太子本来恼你相貌,这要一个差池,我也救不了你呀……” 陆夫人说:“那翡玉公子眼光清高,一般人入不了眼,你在人家面前失礼事小,让别人以为我陆府礼教不周事大。李生说你有轻浮之言,女儿家清白名节多重,你是大姑娘吗?你要做了人妇随你,你要还是大姑娘就……” 她看起来快哭了。 我听不下去,走到陆均跟前:“陆大人,还要多久?” - 陆均与我闲逛在桃园中,他道:“这天下大势,随它去吧,做好自己的事就好。崇任东之事后我也看开了,国仇也就罢了,家恨揽在身上实在是累。倒不如做杀猪匠,木工之子,父辈杀猪也跟着杀猪,做木工活就做木工活,也好过生在帝王将相家,三族抄斩,背满门之恨,天降横祸,罪债子偿。” 我道:“今日没有家族血海深仇,明日可能就降临在每个人身上,当初我无意卷入时,陆大人也劝说这是国事,国之前途命运,怎么自己这会儿打起了退堂鼓?” “我不是打退堂鼓,就是,不想什么事还未发生就这么累,死的是黄将军的……我也很痛心,但这种悲痛影响到了我的家人,也使我开始反思,忧国忧民是应当,只是先天下之忧而忧,杞人忧天,是否不必。” “陆大人想的也没错,对大家负责,也对小家负责,人生在世其实真正在意的不过二三十人,悲易损体,悲他人之悲更是大可不必。” “夫人在备孕,想让她有个好的心情,都说头三月易小产,就怕还未知道有孕在身就被心情压抑弄没了……” “那我为夫人开些调理内息的方子,陆大人照着药方抓药即可。” 陆夫人接过药方,甚是感谢,留我吃饭,我婉拒了。临上马车前,陆均,陆夫人,颐殊都出来送我,我对她招招手。她先是指了指自己,半信半疑地走过来,对我行了一礼。她从没有对我行过礼,从没有。我一时心情有点复杂。 行完礼,“覃公子有何吩咐?”客气疏离。 我原本该流利顺畅的话僵在唇边。 她一向恣意洒脱,终究还是被世俗所教化。 但我还是问了:“陆府管教严厉,你真的待得惯吗?” 她客气道:“待不惯又如何呢,正在努力学习适应,谢公子关心。” 她是在与我生分,拉远距离,还是只是不想与我再有瓜葛。 我努力笑笑,“那以后晚上都不能再喝酒了,因为不可外宿?” 她道:“外宿者,于礼不周,女子尤是,陆府家规。” 放下帘子,我让车夫驾马。 刚没走两步,突然有人跳上马车,吓我一跳。 “我跟陆夫人说我病了。” - 马车到地方了,我把她推开一点,“下车吧。”她置若罔闻又捧起我的脸,我只好无奈在马车上多待了一会儿。这是怎么了,我抱着她想,嘴皮子啃烂也不会长生不老的。 好不容易找到点缝隙,我说:“你吃错药了?” 她气喘吁吁:“是吗,覃大夫开错药了?” 我手才伸进她衣服,外面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:“老覃,你干嘛呢?” 蒋昭拿了两瓶好酒,我告诉他,她不能待得太晚,还得把她送回去。 她坐我对面,就像无数个众人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刻,不看我,我也不怎么看她。但她好像一直很不安分,就好像那天精心打扮,要进崇任东房间一样。据说那天她还喝了两口酒壮胆,面色微熏,眼波流转,说什么她不是要做坏事可能有傻子会信。 她其实什么也没做,尽力避开跟我眼神接触,仅此而已,也许是我自己心猿意马,浮想联翩,难以置信,过度揣测。 也许她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,又要问我问题,我都不知为何要问,一些过去很久的,陈旧的,腐朽的事,为了回答她我还得把记忆挖出来。 她到底想做什么,我点着被她咬过的嘴唇想。 蒋昭拉回我的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