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诸问他:“明天休沐什么安排?” 覃隐答:“出去约会。” - 寂园廊桥上,覃隐凭栏观池,这池人工挖渠,像一条长长的丝带蜿蜒绕园。数十座小桥架在池水上,每座桥都有名字,据说有情人走过所有的桥便可长久。小桥流水,动静相宜。他往前探身,将口中一颗清丹从唇齿间赶出,落入莲池,噗咚一声,荡起几柱水花。 “覃公……覃大人,”翟秋子赶过来:“我来,是有话想跟大人说清楚。” “叫公子就好。”他问她,“要不要去湖中心走走?” 兮湖中央有座小山,修栈道七拐八拐可以步行至湖中小山,山上有座亭,名闲兰亭。 到了亭中,覃隐才问:“这淤青怎么回事儿……”手探向她的脸。 “没事。”翟秋子避开,两人都坐在美人靠上,避也避不了多远。 风乎闲亭,安静不是件好事。翟秋子用手背抹自己的面颊,不看他的眼睛,话语坚决:“别再给我寄信了。” 覃隐侧坐望着湖面,辽阔澄碧微风抚动,激不起一点涟漪。 “昨日之花,当时不开,今日已败。往事不可追,我与公子无缘,看来生吧。” “你不是这样的人,”他轻轻开口道,微微抬起纤长眼睫,“你不是会认命的人。” 你那么骄傲,不是我认识的翟秋子。他在信里也说了。 翟秋子眼眶泛酸,涌起一阵不知名情绪的泪意,她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,“你别来随意撩拨人了行吗?你明知道你自己有什么……你就,你就利用你的优势……” 你要打破我的平静生活,你要让我为人所不齿。 他跟吴皮度夫妻吵架是常事,摔东西失手磕碰也经常,她本来有无限的底气占尽上风,但他那天说“你是不是跟那翡玉公子旧情复燃?”她感到心虚,没有还手。 她记得结契书上一纸承诺,也知道与奸夫通是什么下场,她有错在先,娘家夫家都会抛弃。 覃隐平静地看着她,好像他什么都没做,只是把当初她给的东西还给她了而已。 情绪爆发之后是人最脆弱的时刻,往往这个时候就开始接受让他们失控的事情,认命,沦陷,无一例外。翟秋子极力憋回眼泪:“你为什么把那些信留着?” 覃隐又淡淡把视线投向湖面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 - 颐殊(梦)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。叫的以前的名字,是仟儿,她在外面敲门:“长公主昨天派人来告知今天接你去公主府练琴,别忘了,快起来。” 又是过去。她爬起来,穿好衣服,戴好面具,风风火火收拾一番,犹如一阵龙卷风刮过。拉开大门,跑出去,径直向着旁边院落的厅堂。覃翡玉正坐在木榻上,案几旁,对面还有另一个人。颐殊进院子时,覃翡玉正要送客,从木榻上下来。 他还在回头跟那人说话,突觉一个物体撞进身前,那人一个飞扑搂住他的脖子,就是往他身上跳,他下意识伸手接住,后知后觉他的手放在不该放的位置,颐殊腿盘在他腰间。 覃隐是想把人扔下去的,手马上要撤力看清后便顿住,脸上表情变化莫测,五味杂陈:“你吃错药了?” 方才同他说话的椎史神情更是精彩,由震惊到鄙夷,摇晃着茶杯道:“颐殊,放出来了?” 他把她放下来,站到地上,颐殊看着椎史回答:“今天公主叫我去练琴。” “正好,”椎史说,“我刚才跟覃隐商量说让他到长公主府自荐枕席,做入幕之宾,等会儿你俩同乘马车一起去吧。” 覃翡玉看了椎史一眼,那是一个暗责的眼神,颐殊没注意到。 见她失了笑意的小脸分外有趣,椎史放声大笑道:“翡玉公子那是貌若潘安,空教掷果盈车,无人不为其倾倒,连颐殊也不能幸免,看来这面首头子之位你是注定拿下了。” 覃翡玉也跟着笑了一笑,笑完道:“我去给你拿药封。” 言毕走了出去,到院外,那两人看不到的位置,才将牙错召出来道:“你去查查,从昨天到今天曲颐殊身上有何变故,她怎么对我那么反常。” 厅堂内,椎史眼神耐人寻味,颐殊与他对坐,她慢慢捧起茶杯,送到嘴边。 “什么意思?”椎史问,“别告诉我你突然开始儿女情长了。” 她缓缓拭唇:“我准备让他帮我杀一个人。” “谁?” “萃萃。”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