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折回信封。 但为何不是他跟翟秋子私通的事她感觉被玩弄很受伤,而是“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”? 曲甲第是一向知道他这玞姐很毒舌的,对信里可能有冒犯的话感到不安,也害怕他不带他玩了,战战兢兢,“她是不是骂人了?”连忙撇清关系,“她的立场不代表我的立场!”腆着脸上去,“我还是最喜欢翡玉哥哥。” 她也就昏头胀脑了一晚,都不能说是意乱情迷,意乱情迷至少还持续一段时期。 她严防死守,无坚不摧,以为裂开了一道缝,又迅速合上了。 覃隐靠坐在寒玉台边,又把信拿出来看了一次。这次他烦躁地啧了一声。 纪道雍瞅准时机爬过来,“大人,大人,我再写封信,您下点迷药……” 覃隐踹他一脚,“滚。” 他把他身上的骨头都接起来了,但可以再次弄断它们。 他站起来,左手拿着信纸,右脚踩在纪道雍的手上,碾了碾。 地室内回荡着惨绝人寰的哭嚎叫喊声。 - 翟秋子逃出城外,想再见他一面。覃隐赶到她藏身的客栈时,她转身扑进他怀里哭泣,这段时间的恐惧,孤独,心酸,难过都发泄在了他胸前衣襟这块眼泪打湿的水渍上。 “我做到了……我杀掉他了……我做到了。”翟秋子呜咽道。 覃隐抚摸她的头发:“你做得很好,他打你,你再不反抗,就要被他打死了。” 她扬起泪眼朦胧的脸:“我之后该怎么办?” 覃隐道:“你舅爷那边,已经将此事压下来,在尽力斡旋,但你亦知,吴家并不简单。” 两边都是外甥,他如何偏私,皆是作难。 翟秋子含泪蔑笑:“我翟家满门忠烈,男丁为国捐躯,爷爷疼爱我们姊妹,难道怕他不成?” 他帮她把包袱收起来,给她塞了一些银票,“一个地方不能待得时间长了,我这次出来,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盯着,会不会暴露。有机会我就把你送出去,送回东邡。” 翟秋子抹掉眼泪:“等我到了东邡,就什么都不怕了,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。” 覃隐动作一顿,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击中他,天地间失了颜色,变得苍白。 他又继续弯腰收拾,动作慢了许多,将包袱交到她手里,温和地笑着。 “不可能的,秋子。我跟张灵诲有宿世之仇,从一开始就是他,注定了我们不可能。” - 萃萃转述完派人跟到东郊客栈看到的这一切,小心观察着她的反应。 珗薛倚在她白纱帷幔包裹的床榻边,两腿笔直地放在床上,低头抚摸手中金蟾桂兔的皮毛。毛发色泽纯白,油光水滑,顺倒伏贴。金蟾桂兔数量稀少,她把玩的这件是世上价值连城不可多得的珍品。 在覃翡玉的马车里她错手拽下来的,每次总是要破坏点什么东西,不是谌辛焕的瓷瓶,就是房间的内饰。他将兔绒环绕在她颈间,在她额头落下一吻,“送你。” 这是他送给陈玞的第一件东西。 她不知道覃隐给翟秋子送了些什么,为什么不把关键的保命的面具给她。但覃翡玉这个人就是这样,总是要等到人非常痛,痛得快死了,才把早早握在手中的解药拿出来。 萃萃道:“你说你搞野男人的后一天,这男人就跟她漫步寂园,兮湖散心,在湖心的闲兰亭中卿卿我我,你侬我侬。” 案几上水雾升腾,白烟袅袅,像是漏刻落下的水滴,时间都浸没在空炁中。 室内本来没有熏香,尹辗弄来盉金博山炉,才有了香,冷宫哪配得上用的东西。 珗薛脚轻轻一勾,长腿掀起薄被,盖在身上,那兔绒披肩掉到了地上。 萃萃过去捡起,听见纱帐内背对着她面朝里的人,细声细气的一句。 “烧了。” 梦里她来到一处荒芜之地,漫山遍野的雪,只有一处木屋,孤独地立在那里,像木头上的一块蛀虫的斑。独木舟在屋前的雪地里,木屋内有光亮,温暖的火光。她走上前,敲门,打开门的人说,你回来啦,怎么这么晚才到家? 外面寒风呼啸,屋内却很安静。她扑上去,说我好想你。环抱住她的手慢慢用力,她觉得疼,抬起头才发现抱着她的不是父亲,是覃翡玉。她向后退,差点摔倒在雪地里,身后已是万丈悬崖。他在屋里,笑着对她讲:快进来吧,除了我你还有谁呢。 到我这里来,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里。 她转身跳入了悬崖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