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方士说梦境是预言,也是前世。若是预言,未曾发生之事如何推断真假,若是前世,是否有不平不甘不忿,一念之执,入不了轮回,才重生一世?” “遗憾、过错、意难平,上天给人弥补的机会,不就是为此。” 心有明火的覃隐适时转开话锋,“那可有什么快乐的事情,前世?” 谌晗笔尖又是一顿,好半天,才复又落下。 “张妗你可认得?张家小女儿,也是我的后妃之一……曾是。“ 张妗。覃隐忆起这个名字,有些印象。她也在选秀名册上。 “有一次,张妗仗势欺人。殊儿啊,召集后宫众人,提议比赛水漂,声称要比谁的水漂飞得最远。嫔妃们不屑与她胡闹,认为她行为幼稚,小孩儿心性。后来被我知晓,甚为恼火。 “我一时心性执拗,下令百官停下手中政务,前来观赏这场比赛,甚至一度停滞朝廷运作,延误国事,也毫不在意。世家子弟皆来捧场,我坐于高台之上,只觉得意非常。 “张灵诲站在我身旁,盛赞其技艺高超。谢謦寒更是寻来最美丽最珍贵的石子,献于我前。我则命殊儿将石子投向湖中。唯有尹辗被派遣处理政务,也是我最不放在心上的。 “或许你认为我应为误国而后悔,但我并不后悔。那些日子是我最为欢愉的时光,真实而纯粹。惟独痛恨张氏父子、谢公世家等蠹虫未能及时拔除。即便最终,我明白她也只为自己而活。但是她那撒娇讨宠的模样,嫣然一笑,灵动鲜活。“ “那时她活着,现在却死了。” 是吗。 我跟你看法截然相反。 “那我呢?我在陛下的前世梦中吗?”覃隐笑道。 或许是回忆带动的情绪,谌晗看着他澄澈眼睛,不禁莞尔。 “有些人是宿世命定,可惜隐生不是。” 覃隐黯下眼眸。 狗屁宿命。 他砚着墨一言不发,谌晗抬头看他一眼。 “不会因为朕梦中没你就要哭鼻子了?”他不能理解。 “我不知道。”覃隐掐住山根,闭上眼,声音异常冷静,“臣……好像罹患怪病了。” - 颐殊(梦) 小雨如梭。颐殊一脚陷进泥里,坐在田埂上。淅淅沥沥的雨水浇灌土地,春雨贵如油,但是禾苗为何不长。活水有问题?种子有问题?还是她在土壤中施入的物质不对? 几个农户见她摔倒,以为爬不起来,忙过来搀扶,生怕她身子出什么事。幂篱下她的脸干干净净,就是难掩失落。“元逸夫人,您回去歇着吧!”扶着她的老妇人说。 陈秀曲甲第来接她,小甲驾马车,陈秀给她擦雨水擦手。这会子簪儿在家做好了饭菜,就等着她们回去。颐殊手捧着脸打了个喷嚏,陈秀想责备又无奈。 陈秀看出她想撒娇讨饶的意图,拿棉絮将她裹得严严实实。 “没想说你!”棉絮下塞进汤婆子,“少让人操点心就很好了。” 曲甲第边策马边大喊,“玞姐,玦城的信来了,你看不看?” 颐殊如临大敌,倒嘶一口凉气,“……谁的?” 如果是宁诸蒋昭的可以一看,如果是谌晗的,之前无非鞭策几句,勉励勤苦工作,装模作样代表朝廷。后来直接开始责问为何谷稻不见秧苗。若是太后那边,不用想,定是后者。 “是覃翡玉的!” 顷刻感觉憋住的一口气抒了。 陈秀骂他,“没大没小,不知礼数!” 她接过信,拆开来看,信里说朝廷已有官员着手调查运往各地的施肥粮种是否有问题,此事没有理由叫她一人承担,让她不必忧虑。还说以目前国家的管理治下水平实行如此大的工程,本就力所不逮,勉为其难。说白了,物质条件生产力都不够。 “天下之务,当与天下共之,岂一人之智所能独了。”这道理谌晗不会不明。 陈秀说一不二的理念,天大的事,也得用过饭再说。到家铺开纸笔,研磨弄章,颐殊正想起个头,免得等会儿忘了,陈秀把她拎到桌旁,开始边数落边贯彻她的理念。 没法子,先用饭罢。 簪儿怒斥她吃相不雅:“我在侯府见到你这样的都被打死了!” 陈秀顿时来了兴趣,“欸,在侯爷府里那日子怎么样,跟我们说说呗。” 簪儿一本正经,摆出好戏开场的神情,“当时那二夫人跟大夫人在府里啊是水火不容,你猜怎么着,大老爷跟他三儿子的儿媳妇有染,那孙媳妇你想……” - 午后小憩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