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之后来看这是好事,如此便足够了。 魏子缄来觐见,覃隐在豫园苏葛亭喝茶。他将弹劾折子拍在他面前,“科举制还怎么改,陆均一天叫人弹劾自己八百回,一点做得不好就递呈辞官归乡,是你当初纵容了他。” “坐。”摆上茶具,“陆均有这样的抱负很多年了,一有机会践行,就想做好,恨不得事必躬亲,亲必完满。这些事情朕不如你们处理得当,你们看着办罢。” “你只负责留美名,恶事都我们帮你做了是吧?”魏子缄坐下,拿起茶盏,相当不客气,“还有皇后,她负责挑事,我负责平事,你负责做和事佬,是不是?” “陛下——”忽然,太监来报:“废帝,薨了。” - 正銮殿断水断粮,坚持了一个月零八天,方牒的尸体吃得只剩一只手臂。 覃隐淡然将茶水洒进旁边的花坛,缓缓吩咐道:“按帝王的规格入殓,葬入皇陵。对外就说他很有骨气,绝食而亡。” 魏子缄不知该说什么。见他气定神闲,他自己好像也被感染,“要下雨啊这是。” “可不是吗,天阴沉沉的。”太监接话,又道,“好在换了新天,日月昭昭。是以新日更耀眼更明亮才能照拂黎民百姓,这不是以酆国……” “不,我想赢。” 上位者分配赏赐,不给的便不能抢,下位者转而去争抢被赏赐的机会,内斗厮杀至头破血流,如笼中困兽以供上位者观赏,早就不想干了。 谌晗赏赐他的都是对他的补偿,抢了他女人的补偿,定了他死期的补偿。 他希望他忠君赴死,为大璩去死,为他去死。 魏子缄看他,他整个人都阴郁至极,但又贵气逼人。 “废帝死前,将两幅谌家老祖宗的画调过来了……就是说换了个位置……不知是何意。”太监派去敛尸的人回禀,为转述清楚斟字酌句地道。 “烧了,全部烧了,正銮殿也烧。”顿了顿,“宫殿不烧,免得说朕劳民伤财。” - 天愔阁,灯明烛晃。皇帝在竹翠屏风后松衣解带,太医拎着药箱等在前。 这太医不是别人,正是清亮。他神情忧愁,又有些不安忐忑。 “我有什么病症隐疾你是最知根知底的,尹家血脉里带的,也没有办法。”外裳搭在屏风上,“之前可以不在意,做了皇帝,就不行了。” 清亮脸皱成苦瓜,“这个月第三次,是不是太频繁了,身子吃不消……” 皇帝只着中衣从屏风后绕出,“她想要孩子,我又必须有子嗣,这法不得解。皇后这人,你与我相处这些年也悉知,她不是常人。我们之间历来有默契。” 背叛一次绝无修复可能的默契。 “醉美楼赎买的雏子她都能全部找到,一一对述——你说我敢吗?” 清亮默不作声,皇帝道:“换衣服。” 清亮提一口气,“可是霄贵妃她——” 皇帝道:“去换衣服。” 霄云宫中陆均之妹陆霄正在浴桶中沐浴,俄尔烛灯尽灭,眼睛被宫人蒙上白布。 “三四十年后一统大业,说不定就可以穷奢极欲,纵情声色了。”他的手搭在他的肩,还在开顽笑,“但若今日皇后弃我于不顾,致国力倒退,就见不到那天。你就当是为稳固江山社稷,安定朝野人心。” 在背后轻轻一推,门悄然关上。 - 颐殊 皇帝……这两个字听着就恶心。 她在同意做皇后之前,将他过去查个底朝天。这些曾被他赎买的女孩子十三、四岁,想被卖进青楼时不过十一、二岁,他不是依外在条件品貌学识挑的人,他就是按年龄。 最小的今年十岁。她与她对坐,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