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着谢嘉,情急之下,徐雾的刀说不准真会砍到谢嘉身上。 “不是你想的那般。”面对徐雾的怒视,谢嘉连忙解释,可如此境况下,又哪里解释得通。 谢嘉只能先选下策,言道:“还是先逃命罢,解释的话,往后再论。” 徐雾边往后门走,边怒道:“你不仁,就休怪我不义。”又朝一直站在窗畔的少年招了招手。 那名为谢纯的少年,毫不犹豫跟了上去。 路经谢嘉身旁时,谢嘉抓住了儿子的手,有些瘦,又有些冰凉,于是更抓紧了几分,道:“纯儿,爹带你回家。” 少年漠视一眼,一声不吭,下一瞬,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亮铮铮的弯刀,径直往谢嘉的手臂上划下。 似是陌路人。 谢嘉吃疼,手不自主松开了,伴着儿子离去的身影,光滑的一片袖布落地,伤口汩汩渗血,染在玄色衣料上,根本辨不出颜色。 他早该想到如此。 …… 郡城里,兵马声吵醒百姓,却无人敢掌灯查探外头发生了什么事,生怕灯亮引人注意,引火上身,只能关门闭户,躲在漆黑里仔细听着。 燕承诏带的是精锐,拉网搜查素有章法,没一会儿就从城南追了出来。 徐雾以为出了城,就能摆脱,岂料追兵尾随,步步紧逼。 眼看着就到野渡口了,却又见来时的船,已被烧得只剩残骸。 贼至渡口无船渡,燕承诏领兵圈围过来,结果不言而喻,徐雾等人悉数被捕,当夜便送入了嘉禾卫的天牢里。 …… 嘉禾屿靠海潮湿,岛上如此,挖在地下的牢狱更是如此。 潮湿到火把焰头都带着一股雾气。 徐雾拖着哐哐当当的铁链入狱时,那久居此处的毛利四郎,正弓着身子,把头凑到手边,一遍遍企图拔去头顶新生的几根毛发,却屡屡失败。 闻声抬头,两人对视,很快都认出了彼此,又赶紧躲避目光,生怕被狱差们察觉到。 可越是躲避,越是显露破绽,岂能逃得过南镇抚司的眼尖。 …… 京都,皇城里。 时隔月余,裴少淮写的书信送到伯爵府,又呈入皇宫,愈发说明这是一封普通的信件。 “陛下,裴知州有信件寄回。”萧内官禀报道。 “快快呈上来。” 皇帝原在批阅奏折,看到一些烦心的政事,心中有些郁郁,正好借伯渊的信一解忧愁。 信件被呈至皇帝跟前,他掂了掂,觉得有些轻薄。 似乎只有一两页纸?也罢也罢,君臣至真至诚之言,不必在乎多与少。 皇帝拆信,满心好奇伯渊会跟他说些什么,再三往信封里摸,还是只抽出了一张纸,没有更多。一旁的萧瑾也不禁侧了侧身,僭越往信纸上瞄了一眼。 皇帝知晓信很短,但他没想到,会短到展开即阅完。 一旁的萧瑾瞥了一眼信,不由倒吸一口冷气,也就裴大人敢这般写信了。 满心的期待空付了,皇帝看着短短几行字,没有不悦,更不见怒意,只是陷入了沉思,半晌才问萧瑾:“伯渊的信,是通政司送来的?” “回陛下,是裴二大人送入宫的。”萧内官补充道,“裴二大人还在外头候着,可要传他觐见?”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