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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220节


京外贤臣着想,谁为……谁为大哥你着想了?”

    裴少津握紧拳头,继续道:“大哥一人深陷波诡云谲中,斗完这个斗那个,弟弟心里岂能舒坦?”他抓住兄长的衣袖,劝道,“大哥,没有万全的计策,当这权臣又如何?动一动拳头又如何?”

    剑递到手边了就该牢牢握住。

    “没有不流血的变革,弟弟愿赴在兄长身前。”少津动情道。

    裴少淮毫不怀疑弟弟说的话,他道:“这不是有你替我着想呢吗?”

    斜阳过窗隙,身影两相似。

    “弟弟可记得《资治通鉴·显王》?”

    “大哥是说赵良劝商鞅?”

    商君相秦,立下了许多功劳,却也因用法严酷得罪了不少人。在商鞅被处以极刑之前,赵良先生曾以《诗》《书》里的两句话劝他趁早收手隐退,一句为“得人者兴,失人者崩”,另一句为“恃德者昌,恃力者亡”,说商鞅当下是“危若朝露”,太阳一出就会被晒干。

    商鞅不听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秦王一死,太子驷即位,首先开刀就是商鞅。

    裴少淮宽慰弟弟道:“我有分寸,还远没有到‘危如朝露’的地步,你放心罢。”

    他一心为民,开海开源,便是为了“得人”;他对皇帝若即若离,不敢靠得太近,就是不想当一个单纯的“恃力者”。

    裴少淮以赵良劝商鞅为例,是想告诉弟弟,这些他都有考量。商鞅确实雄才大略,但“徙木立信”所立之信,最终不足以保全他。

    他替少津新剥了一个热鸡蛋,用白帛包好递过去,说道:“大水才来一半,老狐狸们没有全钻出洞来,还不到动拳头的时候。”然后把自己的一些打算、计划说给了少津听,最后道,“下回不要再鲁莽了,若真要动手,也需得把我先叫上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客氏与她两个儿子的罪行很快就查明白了,裴少淮带着罪状入了东宫。

    太子原想替乳母求求情,请裴少淮网开一面,可当他端起罪状读了一遍,两手颤颤,打好的腹稿一句话都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侯氏兄弟不止谋财,还害人性命。

    太子最后只能脸一横,把状书推回到裴少淮跟前,道:“裴大人依律处置罢。”

    又喃喃道:“是孤心被蒙蔽了,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包庇难以立信于民,殿下明白这个道理就好。”裴少淮说道。

    趁此机会,燕有政把东宫收支账目、太子党系名单交给了裴少淮,说道:“孤所知晓的尽已记录其中,昔日多是王太保在打理臣下事,若有隐瞒的,还需裴大人从中找出疏漏,顺藤摸瓜查明。”

    太子这些日待在东宫里反思,想明白了许多事。

    淮王送来的犯人,侯家查出的木雕龙椅,都足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,父皇只是软禁他,已是对他的偏爱。

    也许他可以不在意东宫之位,但他有儿有女,并非他知难退位就能保全一家性命。

    鸟择良木而栖,臣择明君而辅,从当前的形势来看,他颓势已显,绝非一个好的选择,众臣子明哲保身,避之不及。裴少淮还愿意接这份“看守”的差事,愿意替他出谋划策,只能是出于皇帝的原因。

    燕有政应该相信裴少淮,也只能相信裴少淮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乾清宫外有条长廊,长廊底下建着一排低矮的小屋子,屋子以千人踏、万人过的廊桥为顶,这便是“廊下家”,寻常太监的直房。

    裴少淮从东宫出来,途经乾清宫时,见到了萧内官。

    萧瑾手里没了拂尘,身上也不再是绸缎花衣,只穿了一身素青衣,身份从大总管降到了普通太监,在乾清宫里看守偏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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