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不说蒋禾砍了那千总李志安,那李志安麾下数百兵马乱糟糟往大阳镇赶去,结果到了大阳镇城门口,却叫城城不开。原来那张光奎正在城楼上,已经远远望见刘成的马军正在后面缀着这伙溃军,若是此时打开城门,这大阳城将再也没有机会把它关上了。 刘成在城外游荡了两圈,见城门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,便下令一队骑兵前去冲杀那些溃兵。这些士卒本来就是稀烂的卫所兵,哪怕结阵都未必能抵挡住骑兵的冲锋,更何况阵型已乱,士气已失呢?顿时这些溃兵被砍得七零八落。 刘成命令骑兵来回冲锋了两三个来回,这些本已崩溃的溃兵,整个精神都崩溃了,一个个毫无意义的大吼大叫,到处乱窜。那山东右参政张光奎站在城楼上顿时眦呲尽裂,眼睁睁地看着刘成的骑兵将城下的溃兵撕裂成数段,来回纵横,将溃兵砍倒在城下。 等到溃兵彻底崩溃,投降贼寇以后,张光奎才回过神来,只觉得嘴巴和手心疼得厉害。这时候才发现,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,抓破了自己的手心。 他眼睁睁地看着城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血淋淋的鲜血,无能为力,不由颤抖着手,痛苦异常地喊道:“李志安,是老夫对不起你啊!” 他的兄长张光玺闻言,擦拭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水,连忙劝道:“慈不掌兵,你不必自责。自古无常胜将军,李志安既然以身殉国,我等自是要上报朝廷,嘉奖其妻子家人。但是,你还是要振作起来,面对这些凶残的贼寇才是!” 他为守备,那李志安为千总,虽然地位有上下之分,但是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相处了这么久,人就这样没了,对他张光玺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。不过,为了这个大阳镇,他也只能硬挺到底了。 那张光奎闻言,振作了一些,说道:“如今看来,出城夜袭是我错了。现在已经失了半数守城士卒,此城定难守矣。我欲征发全城百姓,欲效法那张睢阳之故事,死守此城!” 这所谓的“张睢阳”便是张巡,在唐天宝年间安史之乱的时候,他在内无粮草、外无援兵的情况下,死守睢阳,阻止了乱兵的南侵,遮蔽了江淮地区,保护了东南半壁江山的安危,是以出名。 张顺还不知道城中本家要效法他的另外一个本家张巡来着,只是听闻蒋禾与刘成汇报,全歼大阳镇出城夜袭兵马。他顿时又惊又喜,只道第二日便能破城。 到了第二天,张顺使人将劝降信射入城中,等待大阳镇开门而降。结果,那城中又射回书信来。张顺使人捡回一看,只见上面写着:自古有殉城的忠臣,无投降的义士! 张顺便哈哈一笑,喊道:“既是忠臣在此,我且暂缓一日,且看你命数如何?”便打马而回。 到了营地,立刻下令制作攻城器械,准备明日攻城。那张氏兄弟听闻了张顺的言辞,自是不会当真,也连忙准备守城器械和征发城中百姓之事。 到了第二天,果然张顺命令士卒扛着梯子蚁附攻城,结果损伤了十多个人,没有取得太大进展。于是,张顺故技重施,命令士卒将火炮藏在尖头木驴之中,前去攻击城门。 这张氏兄弟并没有那张道浚的本事,顿时束手无策,眼睁睁地看着张顺的士卒将城门和轰个稀烂。然后,张顺再如法炮制,将瓮城城门也给破了。 那张氏兄弟没有办法,只好两人亲自上阵,一个带领士卒在城上往瓮城里扔礌石,倒金汁;一个带领士卒去堵那城门。张顺见此,毫不畏惧,便一边命令蒋禾进攻城门,一边命令能射箭者往城上射箭干扰城上的防御。 第97章 俺是一个长枪手 俺叫林强,俺不是一个长枪手,俺只是一个奴仆。之前俺到镇里大户人家张氏家族做雇工,双方约定按月结算薪酬。然而,俺做着做着,东家不愿意了,说“年景不好”要修改契约。 俺觉着做人要本分,心想反正再去别处做雇工,也不稳定,少算就少算点吧。人家大户人家应该不缺我俺这点工钱,便答应了。虽然日子有点紧巴巴,但是还能勉强度日。 结果前些日子在外地当大官的张家二老爷从外地回来了,听说家里的雇工统一修改契约。俺不太识字,只好找镇里的后生帮俺念了一遍,结果每句话我都能听懂,愣是没听明白这契约到底写的什么内容。 俺只好花一点钱,请后生解释解释。那后生冷笑道:“你这是卖身契约,你签了这契约以后,就是张家的人了。但是,张家并不负责你的吃穿住用诸事。若是有了疾病损伤,还需你自行花钱治疗。” 俺一听,就奇了怪了,问道:“听你这么说,俺不是卖身张家做了奴仆了吗?怎么还不管吃穿和看病钱?” 那后世听了,笑道:“你想当奴仆,人家老张家也不要啊。你听说过后金没有?哪里的人想自称奴才,非得是大官不成,并且最好是满人才好。你这厮还想当人家老张家的奴仆,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?” “那这契约到底写的是啥?”俺更奇怪了,俺自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