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顺顾不得许多,猛地用力一抽,把宝刀从何复手中抽了出来。那锋利的刀刃轻松划破了何复的手掌,沾染下不少鲜血,顺着刀刃滴答滴答的滴落下来。 张顺顾不上擦拭,赶忙上前两步伸手摁住何复。那何复早已不惧生死,也顾不上脖子和手掌钻心的疼痛,大声疾呼道:“诸位不要管我,百姓快跑,士卒快上。此人乃乱臣贼子,杀之勿虑也!” 兔起鹘落之间,张顺又重新控制住了知县何复。周围围观士绅群众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,时机稍纵即逝了。 其中魏知友反应最快,奈何被悟空和贺锦两位大汉一左一右夹住,不得动弹。只得高呼一声:“何公,保重!岂可自弃身躯?” 至于徐全、洪觐杨、李锡九、王懋忠和孙承宗等五人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都不够使了。一会儿汤总兵和知县何复情同兄弟,一会儿两人又反目成仇,到底是什么情况? 直到这个时候,才城墙上呼啦啦下来了一队人马,将他们一起围了起来。原来魏知友派遣的亲信,终于把他的部下调集了过来。 只是不等魏知友部下有何动作,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,众人扭头一看,原来是刘成带领几百人马也从城门冲了进来。 大家见气氛有些诡异,也都没动手,只是把张顺一干人等夹在中间,对峙起来。 魏知友见事情愈发不可收拾,连忙高声喊道:“何公莫慌,来着乃是仁义的舜王,必不会伤害你和城中的百姓!你且好自为之,万万不可自暴自弃。” 知县何复闻言凄惨的笑了一声,狠狠地盯着张顺道:“好个舜王,阴险狡诈,果然名不虚传!本知县自谓明察秋毫,魏知友素来足智多谋,副榜傅于仁满腹经纶,生员刘江月沉稳持重。如此一干人等,皆是俊杰之辈。竟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,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。今日我何贞子真是大开眼界,亦是不虚此生!” 这时候,张顺不耐此人寻死逆活,便把他交给了刘成看管。同时张顺又给他使了个眼色,让刘成小心徐全、洪觐杨、李锡九、王懋忠和孙承宗等五人动静。 直到忙完了这些事情,张顺这才谦虚一笑,温言温语的应道:“不敢,不敢!小生我也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。阴差阳错之下,成就此事,不过天意如此,人何以堪罢了!” 知县何复见他惺惺作态,也不愿和他耍嘴皮子。他只是硬着脖子喊道:“我听闻舜王仁义,必不会为难城中百姓。如此,请速杀我,以全我忠义之名!” 张顺听他左一个死,右一个杀的,便想起来那句“平时袖手谈心性,临危一死报君王”的话来,不由骂道:“堂堂七尺男儿,不思报效国家也就罢了,还给自己取了个贞子的名字,你就这么想去做鬼不成?” 何复哪里知晓贞子是什么?他取此字以明志,表示要向贞洁的女子一般,一女不事二夫,一臣不事二主之意。 依照何复自己的理解,张顺这话语倒也通顺。只是他见张顺辱及自己的志向,不由大怒。 他也不辩解,只是高声唱道:“天地有正气,杂然赋流形。下则为河岳,上则为日星……” 这歌正是文天祥文丞相的《正气歌》,何复用他那低哑的嗓音唱来,反倒更有那股视死如归的悲壮。 他这一唱不要紧,那徐全亦是文士,素来以仁人志士自诩,闻声大惭。他便第一个持剑跳了出来,对张顺喝道:“你究竟是何人?为何要诓骗我等庠生!” 其余四人见徐全出头,亦连忙站到徐全身后,似有若是张顺说不出个一二三来,便要翻脸的架势。 刘成正要派几个人把他们五个及其家眷控制起来,张顺便摆了摆手制止了,这才笑道:“没错,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,乃是义军三十六营盟主,朝廷通缉悍匪贼酋平天镇地大将军‘舜王’是也!” “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偶行善心,救了尔等性命,又有何不可?” 徐全闻言一时语塞,讷讷难言。那孙承宗反应倒快,连忙质问道:“既然如此,那你又何必以‘汤总兵’身份哄骗与我等,害得我们帮你诈开了城门?” 张顺闻言微微一笑,心道:此人倒有几分心机,想借此洗白自己,只是我堂堂舜王,若非浪得虚名,焉能让你得逞? 张顺笑道:“诸位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矣。当我义军赶到之时,诸位已经射杀了朝廷昌平副总兵汤九州。依照《大明律》,谋杀朝廷命官,罪不容诛。我只是怜尔等全家老小性命,才收留尔等,又何以恩将仇报也?” 徐全等人闻言,不啻于晴天霹雳。原本以为他们杀了一贼首,已是无路可走。结果没想到所投靠之人,竟是悍匪巨擘。 lt;div style=quot;text-align:center;quot;gt; lt;scriptgt;read_xia();lt;/scriptgt;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