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张都督此言一出,张慎言也不由惊讶道:“原来是他?若真得此人相助,洛阳城果真能守矣!” 张慎言素来为人正直,不是那空口大言之人,张顺闻之便奇怪地问道:“张公,此话怎讲?” 张慎言便笑道:“这韩霖,字雨公,号寓庵,天资聪颖,年方十六便中举矣。他不曾入仕,擅长杂学兵法,犹善攻守之策。其人学兵法于徐光启,学铳法于高则圣,正是主公所需之人。” “此人素来与东林诸党为善,亦当听闻我张慎言之名。我且为主公修书一封,希望助主公一臂之力!” 张慎言讲述了半天,这些乱七八糟的张顺也不大在意,只是当他听到徐光启之名,不由大喜道:“即是徐光启之徒,当值得我亲自走一遭,将其请来助我等守城。” 原来韩霖张顺不曾听过,但是大名鼎鼎的徐光启对他来说却是如雷贯耳。 按理说,如今洛阳城被义军新据,城中人心不稳,张顺万万不可轻离此城,以免发生骚乱之事。 只是红娘子既然来到洛阳城,张顺便明白怎么回事了。那红娘子果然也私下里对他说:“夫君休怪我自作主张,起兵之事本来就是不进则退。” “如今夫君名震天下,正当是雄起之时,岂能如闺阁女儿一般,蜗居在崇山峻岭之中,坐视他人纵横天下?” “若是夫君未取这洛阳城,也就罢了。如今夫君已经夺取这洛阳城,又欲助福王夺取天下尊位,早已经有进无退矣。” “以夫君名声之盛,如今若是得洛阳而不能守。哪怕是躲入深山之中,夫君以为官兵会放弃追索我们吗?与其如此,何不以攻为守,以求一线生机?” “如今我和李香俱至,夫君妻妾皆在此城,以示不退之意,正可借此安定城中人心。且我又久为夫君操劳庶务,狐假虎威之下,颇有些声望,亦可助夫君守城。” 张顺闻言不由感慨道:“人总说‘巾帼不让须眉’,不曾想我家娘子一不遑多让,可堪有执宰之才。” 张顺深受后世网络小说影响,一直以为“种田”才是正途。如今红娘子一语惊醒梦中人,他才发现无论是“种田”也罢,攻城略地也罢,都是为了生存和壮大,并无高下之别。 农业社会,生产周期缓慢。以最根本的耕种来说,一年也不过一季到两季收获,但有天灾人祸,往往入不敷出,甚至颗粒无收。 若是自己学习“闯王”“闯将”等人攻城略地,获取资源的速度将会远远超越自己“种田”获得资源的速度。 但是,若是一味攻城略地,以劫掠为务,竭泽而渔又非长久之计。一旦军事上稍遇挫折,就是分崩离析的下场。 所以,是否需要种田,是否需要劫掠,其中分寸只能由自己掌握,不可偏废。 好在张顺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,这两者又是相辅相成的。若是不能借助武力夺取城池,自然是无处“种田”。若是一味“种田”,很可能被官兵一波围剿,全员俱灭。 如今,自己若是能够一举击退官兵围剿,夺取洛阳之地作为根基,进行经营,远超自己窝在山沟沟里“种田”十年。 一念至此,张顺不由下定了决心。他晚上住宿在红娘子那里,狠狠的“惩罚”了此番“她自作主张”的行为,到了第二天才心满意足的宣布道:“城中诸事皆以红娘子、张慎言及宋献策三人为首决断,若有争执,以支持者人数多寡决断。” “我自率麾下亲卫及刘成、贺锦和贺一龙三部骑兵,前往山西绛州寻那韩霖前来助阵。绛州据此四五百里,无论成与不成,我等必在十五日内赶回,城中诸事还请诸位勉之。” 张慎言往日虽代张顺主持过日常事务,但是毕竟身为臣子,尚有诸多不便,多少有些心虚。 他便试探着问道:“那韩霖名声虽盛,派遣一员将领前去邀请也就罢了,何必主公亲自动身呢?城中之事千头万绪,福王那里还需要主公进行安抚。其中若有变故,我恐怕满盘皆输矣。” 张顺笑着摇了摇头,他这个时候终于明白当初主席看到马谡失街亭的时候,说“初战亮宜自临阵”是什么意思了。 作为一军之主,既要总揽全局,又当亲自督阵。可是每个人都是分身乏术,其中轻重缓急,若是判断有半点错了,便是兵败甚至身死的下场。 如今自己也面临着这个问题,到底是坐镇洛阳主持防御工作,还是亲临绛州将韩霖纳入囊中? 翻来覆去,张顺思索了小半夜,才把这事儿想的明白。 洛阳防御工作虽然千头万绪,其实不过依照计划行事罢了。自己在这里亲自监督,或许能够提高一些质量,但是依旧无关大局。 如今只需先将自己离城的消息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