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只见原本繁华、喧闹的商铺、闹市早已经一片残垣断壁,烟火缭绕了。 再近处是入山的尸体,和被染成黑红色的大地,只有浸入到护城河的部分,才能看到一片一片的鲜红。 更可怕的是,这个时代物资匮乏严重,那些尸体上的衣衫早已被人剥的干净。 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反倒都是颜色发青的光溜溜的尸体,好似菜市场上摆满的一扇扇猪肉一般。 见张顺沉默久了,红娘子有些不自安,连忙觍着肚子走上来,低声致歉道:“都怪我手狠,才让城外成为一片人间地狱!” 虽然张顺也有些心惊于她的心狠手辣,不过他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道:“不怪你,如果不是城外一片人间地狱,恐怕洛阳城内应该是一片人间地狱了!” “是我想岔了,要怪也只能怪我!兵法曰‘将有五危,必死,可杀也;必生,可虏也;忿速,可侮也;廉洁,可辱也;爱民,可烦也’。当初我还觉得可笑!” “我故意注曰:必死,勇也;必生,义也;忿速,气也;廉洁,德也;爱民,忠也!如今看来,是我迂腐了。” “两军相交,不择手段。若是我狠下心来,先烧毁城外房屋,驱赶了这些百姓,他们那里还会有今日这种下场呢?” “既然此事因我而起,自然也要因我而终。我张顺指天发誓,若不能擒杀陈奇瑜,定叫我不得好死,人神共愤!” 红娘子正旁边正听得无言以对时,突然见张顺高声发誓。她不由大惊失色,连忙伸手去捂那张顺的嘴,可是哪里还捂的住?早已经被张顺一口气喷涌了出来。 红娘子不由跺了跺脚道:“当家的,岂可如此意气用事?” “哪里意气用事了?”张顺笑道,“自古以来不平则鸣。众人愿意随我起兵,岂止求自家富贵哉?你之前和我说当初延绥大旱,饿殍遍野,我不曾见得。” “如今城外尸骨枕藉,却是我亲眼所见。我张顺堂堂男子汉,若不做些什么,又有何脸面见天下英豪?又有何脸面见江东父老?又有何脸面见天下百姓?” “可是如今敌我力量悬殊,当家的可有计策?”红娘子有几分忧虑道。 “这事儿我说了可不算!”张顺沉重的叹了口气,随即又补上了一句,“他陈奇瑜说了也不算!” “那谁说的算?”红娘子更奇怪了。 “天下百姓说的算!”张顺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。如今这不三不四之辈,也敢轻辱百姓,看来这天下不识民心者久矣!” 民心是什么? 大明朝廷上的衮衮诸公不懂。他们只知道有钱就可以有兵,有兵这大明江山就固若金汤。 辽东后金君臣亦不懂,他们只知道成者为王,败者为奴。主子就是主子,奴才就是奴才,百姓是什么?两脚羊罢了。 流窜天下的义军依旧不懂,他们虽然下意识痛恨贪官、富户,却只把情绪宣泄到更多的人身上。他们每到一地,吃喝穿用,一并掠之。至于被掠夺的人会怎么样,也不再他们的思考范围之内。 唯有张顺深受后世教育“屠龙术”很多年,他深刻的知道什么叫民心,什么叫得民心,什么叫得民心者得天下! 他一直觉得这手段太过激进,不到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,没必要释放出如此“杀手锏”。 直到今天他看着城外一望无际的尸骨,他才突然醒悟到:原来这世界一直是如此残酷,千年以降,被肆意屠戮者不计其数矣! 是时候,让这个世界知道一下什么叫做民心不可辱! 一念至此,张顺扭头喊道:“张公,敢问附近土地如何?” 张慎言本来老神在在的在跟前听张顺和红娘子谈话,怎料到张顺突然口风一转,便问起土地来? 好在他来到洛阳城以后,多次查看鱼鳞册和黄册,对这些数据熟烂于心,他连忙应道:“仅以河南府而言,共有田地六万九千九百零三倾有奇。” lt;div style=quot;text-align:center;quot;gt; lt;scriptgt;read_xia();lt;/scriptgt;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