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话呢,闻言不由侃侃而谈道:“叶县地处汝州以西,沙河之畔。义军据之,可以顺沙河直下,破郾城、陈州,直入江淮之地。” “北上襄城,可胁禹州、许州,纵横中原;南下裕州,则南阳在我指掌之间;南下舞阳、西平,则汝宁府唾手可得!” “复有滍水马驿居其县城,可交通南北,北至郑州、南至南襄;郾城马驿在其侧,可北至许州、汴梁,南至汝宁、信阳。” “兵法曰:‘善攻者,敌不知其所守。善守者,敌不知其所攻’,盖所谓也。我据此地,朝廷不知我或欲下南阳,或欲下郾城,或合计禹州、许州之地。故而我专,而敌分,则将军大事可济矣!” 张顺听了,不由一愣,不由问道:“听先生之言,似乎已知我军此次目标?” “此有何难哉?”牛金星闻言不由笑道,“将军既据洛阳,不肯全力西向,想必是对南阳别有想法!” “那为何我不是准备取郑汴、或者汝宁、江淮之地呢?”张顺闻言反问道。 “郑汴正在洛阳之东,将军欲取此地,可出登封、汜水,何必舍近求远,绕道宝丰哉?而汝宁、江淮远在天边,将军即便取之,又不能治其地,统其民,岂非劳师动众而无功也?是以,我料定将军必然吞南阳而后快!” “好!”张顺闻言不由赞了一声道,“牛先生果然是不同凡响,倒是把本总统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。” 在这个交通靠走,通信靠吼的时代,信息传递不畅。不要看宝丰距离洛阳才二百里,很多信息经过七八人转手以后,早已经面目全非了。 这牛金星能够通过各种靠谱不靠谱的不可靠消息,能够猜出自己的战略意图,可见此人确实天赋惊人。 原本他因为后世记载,给张顺带来的不好印象,也随着牛金星这几句话好转了不少。 牛金星见状,连忙趁机谏言道:“将军亲提大军而来,宜奇正相生。先据叶县,断中原官兵支援道路,再带兵南下,破裕州,围南阳。” “只是裕州地处伏牛山、桐柏山之间,地形险要,若是为官兵所扼,急切之间定然难下。将军何不遣一别将,下鲁山县,越鲁阳关直驱南召,以断裕州后路?” 老生常谈罢了,张顺原本对他又较高的期待,没想到牛金星依旧拾人牙慧。他不由反问道:“若是官兵之中有能人识得此计,我军劳师远征,徒劳无功,为之奈何?” “所以将军宜先大张旗鼓,攻打裕州,以吸引南阳官兵来守,再派奇兵绕道,方有奇效!”牛金星一愣,连忙应道。 张顺皱了皱眉头。连牛金星都这般说,如此看来,若想进入南阳,也只有这两条道路罢了。 只是这“一正一奇”几乎人尽皆知,难道官兵真会让自己如意吗? 好在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张顺便连忙下令道:“急令贺锦率领千余骑兵,快马加鞭,奇袭昆阳关。” “下关以后,下马据守,待大军前往,再合力攻打叶县!” 王锦衣闻言连忙应了,赶快派遣传令兵传令与先锋官贺锦。 其余诸将便和张顺、牛金星一起入了宝丰县城,暂且休整一番。 众人到了县衙,天色已晚。张顺便命下人设下酒席,宴请诸将一番。 诸将推杯换盏之后,张顺便问起了今日夺取宝丰县城之事。 于是那牛金星叙述,李辅臣补充,便把今日之事细细说了。 张顺听了,暗中叹了口气,倒也没说些什么。只是宴席过后,难免感慨那典史好人难当,白白送了性命。 高桂英听了撇了撇嘴,不以为然道:“咱们原来是匪,将来是官,又不是要做那十世的大善人,哪里有那么多善心可以发?” “爹爹若是闲了,回头去我们那延绥走一遭,看一看那漫漫黄沙下累累白骨。哪个善,哪个恶?终究不过一个土馒头罢了!” “哟,没想到你还有几分佛性啊!”张顺讥讽道。 常言道:人以类聚,物以群分。义军之中不少人自甘堕落,喜欢以匪自居,自然也容易招来匪类。 这一次牛金星处理典史的手法确实有点手黑。看那典史的行为,明显和那牛金星本是熟识,结果却落到这个下场,可他脸上却连一点愧色都没有。 想必牛金星也下意识也认为义军都是匪寇出身,对此应当早已习以为常罢了。 张顺也想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