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金星哪里知晓张顺心中的隐忧?他只知张顺连战连胜,大破朝廷重臣,声势正是如日中天之时。 他不由劝慰道:“将军勿扰,朝廷兵马虽多,月余之间又能够征调多少兵马?” “且不说除了舜王之外,亦须分守各地义军。单凭昔日朝廷议陕西、山西、河南、湖广、山东之地兵马七万,围追堵截义军。” “仅五省总督洪承畴麾下四万为将军所破,其余湖广、河南兵马不过剩三万而已。即便有所征调,除去分守之兵,每位巡抚亦不过万余人马,怕的了什么?” 张顺听牛金星这般剖决如流的一通分析,压在张顺心头的石头稍去。 原本自己就是白手起家,手头连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,依旧能够赚下如此一番事业。如今瓶瓶罐罐多了,自己反倒患得患失起来,岂不可笑? 想到此处,张顺豁然开朗,不由笑问道:“若是果然湖广、河南二巡抚合力伐我,不知当如何应对?” 牛金星闻言亦笑道:“战走二策。夫惟守策,守久必失,与义军而言,无利可图,万不可为!” “叶县当南北交通要道,既昔日昆阳也。当年汉光武帝刘秀昆阳一战,名扬天下,方有日后登极大宝之事。唐太宗李世民虎牢关一战而擒二王,方有大唐赫赫军威。将军何不效法先贤,以致天下哉?” 好家伙,一个是大魔导师,一个是自古能军无出其右者,你倒看得起我。张顺心中苦笑了一声,连忙问道:“不知牛先生有何策以应之?” “走之策,回宝丰、汝州,不外乎湖广、河南二巡抚合兵一处,继续伐我,于事无补;若西走偃师、西平,或走陈、颍,或走汝宁,皆是弃基业而不顾,非不得不为之也。” “故而将军当战,应战,可战!” “以吾计之,湖广、河南二巡抚分则不足以制我,合则我不足以制敌。故而,必须一守一攻,先破一处,再作计较。” “那湖广巡抚唐晖暮气沉沉,往日围剿义军,未见其能;独这新任河南巡抚傅宗龙好大的威名,又能以快打慢,打将军一个措手不及,当是大敌。” “暮气者怯,朝气者勇。怯懦之辈利于守而不利于攻;朝气之辈利于攻而不利于守。故而,我以为将军宜南守湖广怯懦之辈,北上击河南鲁莽之辈,然后,再回身夺取南阳府不迟!” 第18章 义军的破绽 新任河南巡抚傅宗龙面无表情的坐在中军大帐之中,沉声问道:“如今贼人有何动向?” “启禀军门,贼人但死守昆阳关不出,夜不收过不去。一旦稍有靠近,就会被贼人斥候射杀!” “目前看来,贼人依旧是毫无动静,不知在等待些什么!”援剿总兵官祖宽连忙应道。 这厮原本是辽东祖家的家仆,因为颇有勇力,又得到祖大寿的照顾,所以先后升任宁远参将、副总兵官等职。 如今关内“流寇四起”朝廷便把他调了过来,担任援剿总兵官一职,率领三千辽东铁骑,剿灭“顺贼”。 这些派往叶县探查的夜不收多出自其麾下。 傅宗龙闻言皱了皱眉头,心中有些不安。他也是知兵之人,之所以这一次敢贸然出击,就是打的“打顺贼一个措手不及”的主意。 如若不然,他趁着“顺贼”主力离开的机会,攻克汜水关,直接杀入河南府,岂不美哉? 如今义军已经依照计划入其彀中,原本傅宗龙应该欣喜万分才对。可是对手的举动一切都太完美了,反倒让他有了几分不真实之感。 “贼人”到底在做什么呢?河南巡抚傅宗龙用手指轻敲着桌面想道。对面不是傻子,不可能没发现了官兵的动向,更不应该没有任何动静才对。 麻杆打狼两头怕,义军那边张顺寝食难安,官兵这边傅宗龙也心中忐忑。 其实傅宗龙正如牛金星所料,麾下人马并不是很多。除了左良玉的昌平兵、祖宽的辽东铁骑两营人马以外,他手中只有自己的标营一部,来援山西副总兵虎大威一营,原河南巡抚玄默的标营残部一营及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