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看了,都是大惊。 胡广道:“自建文伊始,朝廷已许多年没有征辟文臣了,何况……这征辟的竟是……” 说到这里,胡广苦笑。 杨荣看了旨意,也觉得不得要领。 “博士者,掌书籍文典、通晓史事之鸿儒是也,此等人为博士,岂不可笑?是不是圣意错了?” 解缙道:“来人。” 一个舍人上前。 解缙指着这圣旨道:“这圣旨有何分教?” 舍人回答道:“听说……是国子监祭酒胡俨公举荐,说此四人,学贯古今,是非常人,陛下于是欣然敕命他们为国子学博士、助教。” 三人脸色骤变。 杨荣愁眉不展,道:“胡俨公历来淡泊,何以如此呢?” 胡广气咻咻地道:“我看,是因为张安世乃太子妻弟,这是要讨好东宫。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,真是错看了他。” 杨荣则是带着狐疑的神色道:“可是胡俨公一向清正,如何会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?” 解缙沉吟不语,却在这时,突然道:“我看哪,这位胡俨公,也很不甘寂寞哪。” 说着,露出意味深长之色。 这句话,的确是意味深长! 胡俨乃是状元出身,从出身来看,文渊阁三个大学士,都没有他好,可如今,三个进士入阁,胡俨却屈居于国子监祭酒,平日里他好似怡然自得的样子,可现在思量来,这老匹夫……只怕也想入阁,过过官瘾。 胡广便摇头叹息道:“真没想到……此等高士,竟至于此。” 倒是杨荣若有所思,他觉得胡俨可能不是这样的人,只是事实就在眼前,只勉强道:“可惜,可惜了。” 解缙目光深邃,淡淡一笑。 …… 张安世终究还是没有想到,陛下和胡俨会这样看得起自己。 他高高兴兴地带着三个兄弟去宫里谢恩,可宫里没准他们进。 皇帝大致就一个意思……给朕滚,别碍眼。 于是张安世当着午门宦官的面,对三凶不由感慨:“陛下加恩于人,却又不肯接受我等当面致谢,所谓深藏功与名,事了拂衣去,即是如此。” 说着,深怕那宦官记不住,又道:“此句出自李白的《侠客行》。” 宦官木然点头。 张安世便与三凶又往国子监,去拜谒国子监祭酒胡俨。 胡俨犹如吃了苍蝇一般,捏着鼻子见张安世四人。 张安世感激地道:“恩师言传身教,还举荐我们四人入国子学为师,学生感激涕零。” 三凶也有样学样:“俺也一样。” 胡俨:“……” “恩师,你咋不说话?” 胡俨嘴唇嚅动,叹了口气,道:“你我如今乃同僚,就不必以师生相称了。” 张安世诧异道:“可一日为师,终身……” 胡俨急了,忙摆手:“要避嫌,避嫌。” 张安世明白了:“我懂,恩师举贤不避亲,让人钦佩,可也怕有人误会。以为我们只是不学无术的草包,是因为恩师与我们亲厚,这才举荐我们。” 胡俨木着脸道:“你说是便是吧。” 张安世倒是问起了事情来,道:“恩师,这国子学……教授什么?” 胡俨道:“四书五经。” 张安世喜滋滋地道:“学生一定……竭尽全力,绝不使恩师蒙羞。” 胡俨鼓着眼,不吭声。 朱勇三人也喜滋滋地道:“俺们也一样。” 从胡俨处出来,张安世感慨万千地三个兄弟道:“我真没想到,现在我们已经是鸿儒博士了,兄弟们也不必沾沾自喜,需知学海无涯,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。” 不管怎么说,张安世一直对有学问的人都有崇拜的心理。 而如今,自己也成为了一个大学问家,这难免有些沾沾自喜。 于是次日,张安世便早早的起来,带着三凶去到了国子学。 国子学里头,又有不同的分类,总共六个学堂,低级为正义、崇志、广业三堂;中级班为修道、诚心二堂;高级班只有率性一堂。 而张安世和三个助教,则被派去了正义堂。 张安世觉得正义堂这个名字很好,很适合他张安世。 张安世对于教育的事业很热衷,清早到了正义堂后,在讲台上高座,三凶个个托腮,专侯学生们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