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单。 事实上,这段日子里,虽然苦闷,但是朱高煦的内心深处,也获得了少有的安宁。 以往用了太多的脑子,杂念太多,如今终于回到了他最擅长的领域,只研究一件他最喜爱的事,反而让他内心平静不少。 当下,他提笔,在舆图上标注重要的关隘,以及进兵的路线,甚至还有重要的补给位置。 只是他还在手舞足蹈的时候,张安世和朱勇几个,却已东倒西歪的趴下酣睡了。 …… 此时,徐皇后坐了车驾里,朱棣则带着一队人马骑行。 车驾并不奢华,一切都是轻车从简。 朱棣和徐皇后都不希望让人知道他们去探望那罪臣朱高煦。 只是这一路,朱棣心绪不宁。 往日的时光,在脑海中不断地浮现。 他更担心的是徐皇后。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了解徐皇后了,徐皇后是个顾全大局的人。 哪怕他这个皇帝想要赏赐徐家,给徐家人更多的恩泽,徐皇后也再三阻止,认为若是对徐家过多的礼遇,难免使天下人非议。 这样识大体的女子,固然知道该做什么,不该做什么,可朱棣也清楚,对于至亲的情感,徐皇后并不比别人少多少。 因此,虽为皇后,她想到的首先不是骄奢淫逸,不是如何使自己的恩泽惠及到自己身边的人。 而是克制自己的情感,反而越发的谨言慎行,哪怕有天大的委屈和心中苦痛,也自己默默承受。 她身子本不好,次子到了这个地步,为人母的人,只怕心中的痛苦,比之朱棣这个做父亲的更甚。 朱棣默默地骑行,他甚至希望时间慢一些,晚一点去见到那逆子。 而驸马王宁,也骑着马,慢慢地随行。 他心里此时其实很是忐忑,也不知自己今日的表现,能否顺利地和朱高煦切割。 其实这些,真正做给朱棣看的,不过是两三分罢了,他是公主的驸马,陛下就算再迁怒他,怕也不会害了他的性命。 他所忧虑的是汉王彻底垮台,而太子记恨他,若是不和汉王一刀两断,甚至踩上两脚,将来这皇位已可以确定落在朱高炽的头上,谁知到时会不会来个秋后算账,祸及家人。 想来太子看到他今日的表现,不会再追究他吧。 “王宁……” 在前骑行的朱棣突然道。 王宁听罢,忙打马上前一些:“臣……臣在。” 朱棣道:“平日里,那逆子……还和你说过什么?” 王宁斟酌着道:“他觉得太子殿下……殿下不似人君,还有……对张安世……” 朱棣皱眉道:“张安世一个少年,他如此记恨吗?” “自然。”王宁道:“朱高煦平日里,但凡提起张安世,便咬牙切齿,只恨不得要教张安世碎尸万段。臣……臣劝解过很多次,可他也不肯听,只说……与张安世不共戴天。” 朱棣只剩叹息,没再吭声。 这一路,大家心情各异,终于来到了栖霞。 抵达这里后,朱棣倒是懒得寻张安世,只让人去寻朱高煦的幽禁之处,当即就带人直接赶往宅邸。 奇怪的是,到了这宅邸外头,居然无人看守了。 实际上,数日之前,这里的守卫便已撤去了。 ?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