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缙在一旁,乐了,恰如其分地道:“陛下,著此书者,必是高人,十之八九,此人怕也已作古了。臣读书万卷,得一好书,则禁不住爱不释手,倘若此书的作者作古,使臣等不能当面求教,倒是一件遗憾的事。” 顿了顿,解缙接着道:“如此大功,如陛下所言,便是封侯,也不为过。” 朱棣若有所思地颔首,于是好奇地合上书,想着先寻此书的作者署名。 可低头一看,顿时整个人就懵住了。 百官们都看着朱棣,觉得陛下的表现有点怪异。 解缙便笑道:“陛下……莫非此书没有写明何人所著吗?若是如此,那就太遗憾了,不过许多古书,作者的生平都难以考证……” “朕知道是谁所著了。”朱棣深吸一口气,而后轻描淡写地道。 这一下子,大家的兴趣就来了。 解缙更是急切地道:“还请陛下赐教。” 朱棣倒不含糊,直接抬头看着解缙道:“张安世……” 张安世三个字出来…… 顿时就像是世界突然安静了一般,百官鸦雀无声。 解缙:“……” 解缙显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。 不会吧,不会吧。 就那货? 他的脸有些挂不住,表情僵着。 朱棣看着所有人的反应,却再次道:“张安世!” 人群后头,张安世挤不进去。 这没办法,他还年轻,而且这些大臣,一见到书就疯狗似的,谁也不谦让他。 好在这个时候,大臣们分出一条道来,张安世才勉强挤了进去。 他气喘吁吁地道:“在呢,在呢。” 朱棣指着书道:“这是你写的?” 张安世接过书,看了一眼,而后见许多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。 他不喜欢这种众目睽睽的感觉,硬着头皮道:“是,是臣随便写的,当时也是无聊,瞎写了那么一点……咦,还真他娘的是我写的。” 张安世当初为了给杂学凑凑数,确实写了一些前世里学来的东西,虽然是半吊子的水平,可杂学的书在这个时代确实太少了,而且许多质量都很低下。 图书馆的目的,在于宣传学问,张安世可不希望,这整个图书馆里全都是各种关于四书五经的书籍。 当时他写了不少,也没往心里去。 现在细细一看,这不就是自己的书吗? 而此时,他却发现,许多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。 朱棣甚至是恨不得一口将张安世吞下。 而解缙则显得十分尴尬。 只有太子朱高炽喜上眉梢地道:“不会吧,不会吧,安世还懂这个,你为何不早说?” 百官表情各异。 那胡广和杨荣对视了一眼,似乎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震撼。 这时,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:“学生见过张先生,先生高才啊……” 说这话的人,正是李文生。 李文生此时的脸上写满了激动,就恨不得立即抱着张安世的大腿不放了。 毕竟这些日子来,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这本书,还有著书之人,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。 他脸涨得通红,激动莫名。 而此时,解缙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,错愕地看着李文生。 这家伙……他不是寡言少语,不懂人情练达的吗? 可看看这一张舔狗的模样……恶心! 朱棣逼视着张安世:“你怎么还懂这个?方才为何不说。” 张安世无奈地苦笑道:“臣怕搞错了,要是搞错了,岂不变成了臣想要抢功?陛下是知道我的,我这个人……一向办事在前,邀功在后。” 朱棣手指着书道:“这是哪里学来的学问?” 众目睽睽之下,张安世倒是认真起来。 “观察,学习。” “观察,学习?” “了解事物的本质,当然,不是程朱所言的格物致知,而是真正去观察身边的事物,去了解事物的规律,了解它的原理和特性,最后……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。” 朱棣不由喃喃道:“你这小子……这李文生,都是从你这儿学来的?” 张安世便道:“臣的确写了此书,可此前并不认识李文生,也不知道这李文生从这书里学了多少。” 朱棣大喜,顿时觉得自己的腰杆子也挺直了,他笑吟吟地道:“你这一次,可是救了无数百姓啊。好小子,果然像朕!” 说着,狠狠地拍了拍张安世的肩。 张安世立即回应:“哪里的话,这都是陛下平日里教导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