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难之役的时候,朱高煦虽然勇猛,可是行军打仗都有章法,不是那种一味只知道冲杀的人。 这时,突然有人道:“陛下……以商行的名义出兵安南,本就大错特错,历朝历代,可有商人供应大军出征的道理吗?上万的将士啊,就这么交给商行,结果……白白葬送……” 朱棣抬眸看去,说话的人乃是兵部右侍郎陈继。 陈继痛心的样子,道:“这件事……本就匪夷所思,朝廷已派去了大军,结果……又调了朱高煦等人去,朱高煦且不说,朱勇、张軏几个,如此年轻,怎么能堪大任呢?还有那个丘松,臣一看他,就觉得此人愚笨,却让他们统领军马,这件事……难道朝廷不要反省吗?” “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,如此率性而为,臣以为……这商行侵夺民利,应该裁撤,而不该放任自流,否则迟早引来大祸。以商驭军如此,以商驭民也是如此。” 朱棣此时心头满是恼怒,又念着朱高煦和朱勇、张軏、丘松几个人的安危。 何况此战乃是他登基之后的初战,一旦首战出了问题,只怕也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。 倒是张安世这个时候悻悻然地出来道:“陛下……臣以为……” 还不等张安世说下去,朱棣便道:“这怪不到你的头上,朱勇、张軏、丘松、顾兴祖也无罪,是朱高煦鲁莽,别人可以鲁莽,他乃主帅……且行军打仗多年,难道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吗?” 说罢,拂袖道:“倘若他能侥幸活下来,朕也绝不饶他。” 而后,朱棣怒视陈继:“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,你乃兵部右侍郎,管好自己的事!” 朱棣心里厌烦到了极点,虽是说了许多的狠话,可内心却依旧还担心着,叹了口气,便拂袖而去。 留下一群大臣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 解缙上前,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朱高炽的身边,压低声音道:“太子殿下,可否移步。” 朱高炽站起来,却是气咻咻地道:“我兄弟垂危,还有什么不可言之事吗?” 说罢,朱高炽眼眶一红:“事情坏就坏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上头,若非身边人总是为了自己在本宫和二弟的面前进言一些不可言之事,何至今日。” 说着,朱高炽没搭理解缙,便快步离开了。 只有朱瞻基愣愣地站在原地,看一眼去远的皇爷爷,再看着拖着肥胖身躯离开的父亲。 他发现自己好像被抛弃了。 这时,张安世上前,紧紧地握着朱瞻基的手:“阿舅带你回家。” 朱瞻基耷拉着脑袋,被张安世抱了起来。 舅甥二人,出了殿,朱瞻基有些疲惫了,脑袋拱在张安世的胸膛上,道:“阿舅,你的胸太硬了。” 张安世骂道:“天哪,你小小年纪,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……” 朱瞻基此时泪眼模糊,低声道:“阿舅,皇爷爷和父亲都生气了吗?” 张安世静默了一下,才道:“他们不是生气,是伤心了。” “是因为二叔?” 张安世道:“应该是。” “他们伤心,我也便伤心。”朱瞻基便继续拿脑袋往张安世的胸上顶,一副难受的模样。 他想了想道:“阿舅为什么不伤心?” 张安世道:“因为我觉得他们可能没有事。” 朱瞻基好奇地抬头看着张安世问道:“为啥?” 张安世却道:“直觉!” 朱瞻基:“……” M.DD-NENG.coM